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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草求真:【轉(zhuǎn)貼】大黃的應(yīng)用

**-中國醫(yī)學(xué)論壇 » 中醫(yī)臨床經(jīng)驗版 » 【轉(zhuǎn)貼】大黃的應(yīng)用

zhangxingguo 2005-7-30 07:01
【轉(zhuǎn)貼】大黃的應(yīng)用

關(guān)于大黃的別名;
  
沈自尹院士在《北京晚報》2002年12月26日發(fā)表了“宮廷大黃研究的繼承與創(chuàng)新”一文,首先提到“大黃古代亦稱黃良,言其療效良好,性質(zhì)良好也;又稱將軍,言其能戡定禍亂,是救民于水火的將帥,并將大黃、人參附子、生地喻為fo教中的四大金剛”。大黃的確有許多別名,其中也確以“黃良”、“將軍”最為人知。為什么別名“黃良”?張錫純說:“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謂其能‘推陳致新’,因有黃良之名!保ā夺t(yī)學(xué)衷中參西錄·大黃解》),一語破的。如果還可以補充一點,那就是因為大黃雖有推陳致新,祛邪扶正之力,但不若巴豆甘遂之類峻烈。如果說“黃良”就是“療效良好”,則人參、干、附子、石膏……用之對證,哪一味中藥不“療效良好”?何得為大黃一藥所獨專?大黃有“將軍”之名,則以其“迅速見走,直達下焦,深入血分,無堅不摧,蕩滌積垢,有犁庭掃穴之功”(《本草正義》);“主通利結(jié)毒也,故能治胸腹?jié)M、腹痛便閉、小便不利,旁治發(fā)黃瘀血、膿腫”(《藥征》);“氣味重濁,直降下行,走而不守,有斬關(guān)奪門之力,故號為將軍”(《藥品代義》),“推陳致新,去陳垢而安五臟,謂如戡定禍亂以致太平無異,所以有將軍之名”(《湯液本草》),無非是言其藥性及作用,推陳致新,攻堅破結(jié),俾邪去而正安而已,怎么竟被扯上“救民于水火”來?至于說古人將大黃、人參、附子、生地喻為fo教中的“四大金剛”,不免有望文生義之嫌,不知出于何人何書?我讀書不多,只知道明代張介賓曾稱大黃、人參、附子、熟地為“藥中四維”,以大黃、附子為藥中良將,言其攻邪之力;人參、熟地為藥中良相,譽其扶正之功(《景岳全書·本草正》)。良將良相何時竟和fo教中的“四大金剛”扯上關(guān)系的?請沈院士有以教我。
    
2.大黃是補藥還是瀉藥
  
這本來不算個問題,不懂醫(yī)的老百姓也能答出來,但是,大謬不然,例如前些年,有位中國在英國劍橋大學(xué)的訪問學(xué)者,當李約瑟夫人問他大黃的作用是補還是瀉時,他的回答居然是:“有一點補”。這個小故事后來還收在他寫的一本書里。沈自尹院士則寫道:“宋代名醫(yī)張之河也是應(yīng)用大黃的能手,他提出‘養(yǎng)生當論全補,治病當論藥攻,通下才可以補虛的觀點,并明確指出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’”。宋代沒有名醫(yī)叫什么張之河的,倒是金代有位名醫(yī)叫張子和,他確實提出過“養(yǎng)生當論食補,治病當用藥攻”的觀點,也確實說過“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”。但是,張子和的本意是因為世俗喜補而畏攻,但病是由邪氣強加于人而起,所以“先論攻其邪,邪去則元氣自復(fù)”,如果邪盛之時畏攻用補,那就等于資寇助糧;只有攻邪,才是有效保護元氣的方法。所以這種“不補之補”,才是“真補”。也就是說,張子和之論,是為了補偏救弊。不過他的話失于偏激,“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”是因為熱邪劫爍津液,用硝黃撤去其熱,陰即受到最有效的保護,但這并不是說大黃芒硝真有補陰的作用。我們評介古人學(xué)術(shù)觀點,要有分析,要有批判,而不是不負責(zé)任地照抄出來,否則還叫什么“研究”?只能是誤導(dǎo)。
    
3.大黃治疫
  
有關(guān)“疫”的記載早出于《傷寒論》,《素問遺篇·刺法論》說“五疫之至,皆相染易,無問大小,病狀相似!焙退畈欢嗤瑫r的曹植在其名篇《說疫氣》里說“建安二十二年,疫氣流行,家家有彊尸之痛,戶戶有號泣之哀,或沿門而殪,或覆族而喪”,聯(lián)系到仲景原序中說的“余宗族素多,向余二百,建安紀年以來,未及十稔(不到十年),其死亡者三分有二,傷寒十居其七”,可知《傷寒論》的主要內(nèi)容是疫病即急性熱性傳染病的證治。
  
《傷寒論》陽明篇的白虎承氣二方,就是疫。ó斎灰舶ǜ腥拘约膊 ㈦s病)的有效處方,白虎湯是清法代表方,承氣湯是下法的代表方,疫病到了陽明階段,得清下二法而解者,柳寶詒說“十之六七”,實際上恐怕還不止此數(shù)。也就是說,疫病治法是包含在《傷寒論》中的。但后世明確提出“疫病”的概念,還是一種進步,是對仲景之學(xué)的繼承和發(fā)揚。
  

現(xiàn)在再回到大黃的話題上來:
  
用大黃治疫,始見于《元史·耶律楚材傳》。其時元軍南下,軍旅中出現(xiàn)疫病,耶律楚材讓大家服大黃得愈。是什么樣的疫?《元史》說是“土疫”,五行中脾胃屬土,可知是消化系統(tǒng)染病。其后若干年,在《丹溪心法》中,有“人間治疫有仙方,一兩僵蠶二大黃”的記載,丹溪不以外感病見長,這張方子,是否與《元史》上述記載有關(guān),就不得而知了。
  
明代吳又可在《溫疫論》中提出,大黃之用,本為逐邪,邪熱是疾病的本質(zhì),結(jié)糞只是邪熱內(nèi)結(jié)的現(xiàn)象,所以不能等到結(jié)糞形成才用下法,貴乎早用大黃,頻用大黃。當然他也分表里,但溫疫熱變甚快,初起一二日,服達原飲一服,早晨還苔如積粉,中午苔就可能變成黃色,這是邪毒傳胃,這時就要在方中加大黃了;午后舌黑生刺,鼻如煙煤,便當急投大承氣湯。這樣的認識,別開生面,是寶貴的實踐經(jīng)驗的總結(jié)。我在農(nóng)村、工地工作時,多用此法。
  
石某,男,40余歲,在春耕會議期間患流行性感冒,發(fā)作性憎寒發(fā)熱,身痛如被杖,無汗,舌紅,舌苔白膩,脈滑數(shù),曾自服中成藥及湯劑荊防敗毒散未得汗。病屬風(fēng)寒挾濕,邪伏募原,予達原飲(厚樸草果、檳榔知母、黃芩、赤芍、甘草)一劑,當晚服藥1次,次日晨突發(fā)寒戰(zhàn),舌苔由白膩轉(zhuǎn)為焦干,厚如積粉,此熱盛劫津之象,加入大黃15g,葛根柴胡各15g,羌活12g,一服即腹中雷鳴,再服即得暢便2次,汗出如瀋,臭穢難聞,寒熱身痛皆愈,表解里和而安。

但是,需要指出,吳又可治疫,并非如沈先生所說“有邪必逐,除寇務(wù)盡”,更不是只知道一味用大黃猛攻,而是視具體情況而定,表里虛實還是要分的,不能攻者即不攻。如他說初起“邪不在里,下之徒傷胃氣”,“愈后大便數(shù)日不行,別無它證,此是三陰不足,此致大腸虛燥,此不可攻”。強調(diào)逐邪,然亦必因證而施,這才是“符合科學(xué)道理的”。
  
近至近代,江西肖俊逸(人稱肖大黃)善用大黃治療腸傷寒,上海聶云臺的表里和解丹、葛苦三黃丹亦都以大黃為主藥。肖氏治腸傷寒,主以攻下,應(yīng)下即下,以大黃、黃芩、黃連為主,且一直服至熱退為度,若熱雖退而黃苔未化,亦須繼續(xù)服用以防“再燃”。20世紀50年代陜西米伯讓治療鉤端螺旋體病,對鉤體溫黃(黃疸型)熱重于濕,高熱持續(xù),黃疸不退之重證,主張用清瘟敗毒飲重加茵陳、大黃,獲得顯著療效。南京周仲瑛、江西萬蘭清等治療流行性出血熱病中最為棘手的“少尿期”,以大黃配合芒硝、枳實、生地、麥冬白茅根、豬苓、仁、牛膝,一般2~3天即可進入多尿期甚至躍過多尿期進入恢復(fù)期。這些也都是大黃用于疫病所取得的新成績! 
  
4.大黃用于急性感染性疾病;
  
大黃可用于多種急性感染病疾病,如肺炎、膽囊炎、膽石癥、急性胰腺炎、急性闌尾炎、敗血癥、尿路感染以及細菌性痢疾等,用得恰當,效如桴鼓,茲就肺炎言之.
  
今人治肺炎,主張早用大黃,如江蘇省中醫(yī)院用麻杏石甘湯生大黃大青葉、銀花、紫草、蒲公英等,北京西苑醫(yī)院用清肺液(大黃、黃芩、赤芍),友誼醫(yī)院用肺炎瀉熱方(大黃、玄明粉、甘草、玄參),據(jù)大宗病例報告,效果很好,尤其對病毒性肺炎及耐藥菌株產(chǎn)生的細菌性肺炎,往往可以有抗菌素起不到的治療效果。以上這些經(jīng)驗都是具有突破性的。
  
我學(xué)習(xí)這些經(jīng)驗之后,有些膚淺的領(lǐng)悟。肺炎一般多歸屬于中醫(yī)學(xué)“風(fēng)溫”范圍,初起病在肺衛(wèi),“衛(wèi)之后,方言氣,營之后,方言血”,其中一部分可以依照這樣的證治規(guī)律而獲效,但更多的患者,初起衛(wèi)分證多不明顯或極短暫,一開始就出現(xiàn)喘、憋、高熱、口渴、煩躁不安等里熱證,這顯然不是“在衛(wèi)汗之可也”能解決問題的,這是溫?zé)岱坝謷短禑岬谋憩F(xiàn),因此不同于一般的風(fēng)溫肺熱,一開始就要用苦寒直折,佐以清熱化痰,甚至通腑瀉熱,這時及時合理地使用大黃,就是合符辨證論治原則的,是“有是證,用是藥”的,而不是把大黃視作抗生素,在抗生素療效不佳時尋找到的一味替代藥。這些認識是否有當?盼同道指正之。
 
 
 茲錄我的一例重癥肺炎治驗:
  
林衛(wèi)儀,女,8歲,住荷蘭埃因霍溫大學(xué)醫(yī)院,因肺炎病危進入監(jiān)護室。各種管子插了一大堆,病不見輕,其家長征得荷蘭醫(yī)生同意試用中藥。頃診:高熱,神昏,抽搐,痰聲如曳鋸,隔著玻璃窗也能聽見,顏面潮紅,額有微汗,舌紅,苔黃膩,脈滑數(shù),此痰熱壅肺之重證,擬通腑清熱豁痰定驚。藥用生大黃10g,黃連6g,黃芩6g,焦梔子6g,全栝樓10g,猴棗粉0.3g(二次沖),鉤藤10g,川貝3g,石膏30g(先煎),羊角絲10g,前胡3g,石菖蒲3g,桔梗3g,魚腥草10g,1日1服,分3次鼻飼。服1劑后得暢瀉3、4次,再劑加蘆根30g,魚腥草加倍,熱退喘平,抽搐亦止,患兒第3天即進入普通病房!
 
5.止血圣藥  

大黃止血,早見于仲景《金匱要略》瀉心湯證,此方實即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,治療熱邪內(nèi)熾,迫血妄行之吐血衄血,方中主藥即是大黃,不僅可用于吐衄,咯血、便血尿血、婦女崩漏,只要是實熱出血,大黃皆有殊功,且大黃止血而不留瘀,故唐容川《血證論》稱之為“圣藥”。

  我多年來用大黃治療支氣管擴張肺結(jié)核大咯血、鼻出血、胃潰瘍吐血、便血、血,也都收到較為理想的效果。
  
患者陳林,男,18歲。因肺結(jié)核進展期、肺出血,住某醫(yī)院。每天早、中、晚都要咯血1次,每次約50~100ml,已5天,總失血量約1800ml,曾用維生素K維生素C、仙鶴草注射液、云南白藥、腦垂體后葉素及養(yǎng)陰清熱止血中藥,血未能止。我診其脈,弦數(shù)有力,舌紅苔薄黃而干,面赤,口鼻氣熱,干咳,脅痛,大便色黑而硬。證屬木火刑金,用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加味,1劑血止。

  由這個病例可以看出:大黃止血,用之對證,其效立見,然必“先議證,后議藥”,不是什么樣的出血都可以一概地用大黃。例如陽氣大虛即“陽虛者陰必走”(楊仁齋語)的出血、脾失統(tǒng)攝的出血,均非大黃的適應(yīng)證,誤用之則禍不旋踵。

6大黃是氣分藥還是血分藥

  判斷一味藥是氣分藥還是血分藥的標準,除了一般的形、色、氣、味外,主要還在于藥的功效,而藥的功效又主要來自醫(yī)者的經(jīng)驗。李時珍提出并強調(diào)大黃是一味入血分的降火要藥,“凡病在五經(jīng)血分者宜用之”(李說的“五經(jīng)”即足太陰、手足陽明、手足厥陰)。他還說“若在氣分用之,是謂誅伐無過矣”。沈先生對李說是持肯定態(tài)度的。細思之,大黃入血分固然有理,如仲景名方大黃 蟲丸、下瘀血湯都可以作為依據(jù),但三承氣湯、大陷胸湯及丸、厚樸三物湯、大黃甘草湯及后世名方如礞石滾痰丸,主治皆在氣分。考諸文獻,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既謂大黃“下瘀血,血閉寒熱,破癥瘕積聚”,又謂大黃“主留飲宿食,蕩滌腸胃,推陳致新,通利水谷,調(diào)中化濕,安和五臟”,明明白白地表明大黃既入血分,又入氣分,李時珍所言未必恰當。為什么“在氣分用之”就“誅伐無過”?無非強調(diào)大黃是血分藥,故在氣分者不可用也。如果真如他所說,那么大、小、調(diào)胃三承氣湯將置于何地?攻下熱邪與燥屎又怎么會是“誅伐無過”?胃火上沖,食已則吐,仲景用大黃甘草湯,你說是治氣還是治血?滾痰丸用大黃黃芩瀉火,礞石墜痰,沉香行氣,與血分竟完全無涉,也是“誅伐無過”嗎?
  
讀古人書,不要作古人的奴隸,孟子說“盡信書則不如無書”,也就是這個道理.
  
7.葉天士治溫病不輕用大黃.

  葉天士是清代溫?zé)釋W(xué)派的領(lǐng)袖,惜生平無著述,《外感溫?zé)崞、《三時伏氣外感篇》皆其門人記錄而傳世者,反映了葉氏的溫?zé)釋W(xué)理論和經(jīng)驗。

  葉天士治溫病不僅用大黃非常謹慎,就是其他苦寒藥,也反復(fù)告誡,不可輕投。他雖然指出“三焦不從外解,必致里結(jié),里結(jié)于何,在陽明胃與腸也,亦須用下法”,但溫病與傷寒不同,特別是“吾吳濕邪害人極廣”,“多濕邪內(nèi)搏”,故下之不宜猛而宜輕!靶耙讶肜,表證必?zé)o,或存十之一、二”,當下者“亦要驗之于舌,或黃甚,或如沉香色,或如灰黃色,或老黃舌,或中有斷紋,皆當下之,如小承氣湯,用檳榔、青皮、枳實、元明粉、生首烏等,說“如”,而不言“與”、“宜”或“主之”,所用的藥中也不提小承氣湯的主藥大黃,都可以看出他在用不用大黃上的態(tài)度,而其之所以反復(fù)論舌,也在表明哪些情況可用,哪些情況不可用。我們再看他的《臨證指南醫(yī)案》,溫、暑、濕溫、燥、疫諸門所有醫(yī)案,竟無一例用大黃者。沈自尹先生說:“清代名醫(yī)葉天士,在我國醫(yī)學(xué)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應(yīng)用大黃的重要體征之一是‘最要緊者莫過于驗舌’,‘若黃苔或如沉香色或灰黃色或中有斷紋者均可用大黃’,他認為‘濕熱病者不論表邪罷與不罷,但兼是證,即可用大黃瀉之’”。葉天士沒有說過這樣的話,不知沈先生是在葉天士的哪本書上看到的?

  正是因為葉氏治療溫病用藥輕淡,即當用大黃等苦寒藥時也不用,所以遭致姜春華先生尖銳的批評,他說:“我們看清代許多名醫(yī)醫(yī)案,治療溫病(包括濕溫)險證百出,令人驚心動魄,其效果之所以不佳,正是受此老之教,清淡如兒戲!睋(jù)說,沈院士曾經(jīng)和姜老共事過,不知他聽到過這些話沒有?要是知道,那就不會把上述“均可用大黃”,“即可用大黃下之”這些話加在葉天士頭上了。

8.大黃的用法用量
  
大黃的用法有很多講究:單味開水浸泡或只煎一、二分鐘,則力銳,與其他藥同煎則力鈍。腦出血昏迷病人,水入則吐,腹脹,不大便,舌紅,苔黃而干,即用前法,分作2杯,先服1杯(約100ml),腑氣若通,另一杯即不用,不通,再服第2杯,無不在二、三小時內(nèi)排出稀溏便,久煎則無此作用。此類病人,雖屬邪實,畢竟正虛,用大黃要謹慎,正所謂“偷營竊寨,可一而不可再”。肺胃實熱,咯血吐血,用大黃粉吞服效果優(yōu)于湯劑。大黃用酒炒則利于行。頭面之病,亦多用酒炒,《用藥法象》說“大黃之性沉降,酒炒則可上升,如鳥巢高巔,射而去之”。大黃用醋炒,緩消瘀血,且服后無腹痛之弊。小劑量(2g以下)醋制大黃裝膠囊中吞服,有通便、健胃降脂、輕身減肥作用,氣虛人、老人、婦女可配以一定比例的生曬參或紅參須。1992年我在馬來西亞工作時,曾擬此方,許多華僑朋友服后反映不錯。

  至于大黃炒炭用,實無深意,古方十灰散用之,大黃炭的作用無非收斂止血。而吐血、衄血、咯血之由氣火上沖莫制者,用大黃炭則無效,必得生大黃苦寒沉降以直折之;陽明里結(jié)痞滿燥實,也不用大黃炭,必得生大黃配枳實、厚樸、芒硝,通利蕩滌;至于癥瘕積聚、惡血瘀滯、黃疸、癲狂、瘡、跌打損傷,亦皆宜生用,或酒制、醋制,炒炭則氣味俱失,欲用它撥亂反正,豈能有效?曾治一人大咯血,用生大黃得效,改用制大黃后,其火又熾,血不得止,不得不再用生大黃。

  大黃用量,因人而異,因證而異,有的人用15~20g可能毫無動靜,有的用3~5g即大瀉。如本市農(nóng)科院劉仁玉老太太,患急性闌尾炎,我用大黃牡丹皮湯加減,大黃用10g,即腹瀉不止;另一例張姓闌尾炎老人,用30g卻腹?jié)M如故。血證用散劑,1日3次,每次3g為宜;一般感染性疾病,每劑湯藥常用量為6~15g,急腹癥、疫證用量可達15~30g,甚至更多一些。一般說,用大黃都要中病即止,即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所謂“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”,“衰其大半而止”,如急腹癥大便秘結(jié)者,可重用大黃、芒硝,而得效后大便溏泄者,就要減少大黃之量,泄得厲害的,則停用大黃。膽囊炎、膽石癥患者當用大黃,一般也多采取“打打停!钡膽(zhàn)術(shù),片面地強調(diào)“除惡務(wù)盡”,其實很不科學(xué),不顧正氣,一味蠻干,肯定會出問題的。
-----------好貼!
-----------談大黃 何紹奇  1.關(guān)于大黃的別名
  沈自尹院士在《北京晚報》2002年12月26日發(fā)表了“宮廷大黃研究的繼承與創(chuàng)新”一文,首先提到“大黃古代亦稱黃良,言其療效良好,性質(zhì)良好也;又稱將軍,言其能戡定禍亂,是救民于水火的將帥,并將大黃、人參、附子、生地喻為fo教中的四大金剛”。大黃的確有許多別名,其中也確以“黃良”、“將軍”最為人知。為什么別名“黃良”?張錫純說:“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謂其能‘推陳致新’,因有黃良之名!保ā夺t(yī)學(xué)衷中參西錄·大黃解》),一語破的。如果還可以補充一點,那就是因為大黃雖有推陳致新,祛邪扶正之力,但不若巴豆、甘遂之類峻烈。如果說“黃良”就是“療效良好”,則人參、干姜、附子、石膏……用之對證,哪一味中藥不“療效良好”?何得為大黃一藥所獨專?大黃有“將軍”之名,則以其“迅速見走,直達下焦,深入血分,無堅不摧,蕩滌積垢,有犁庭掃穴之功”(《本草正義》);“主通利結(jié)毒也,故能治胸腹?jié)M、腹痛及便閉、小便不利,旁治發(fā)黃瘀血、膿腫”(《藥征》);“氣味重濁,直降下行,走而不守,有斬關(guān)奪門之力,故號為將軍”(《藥品代義》),“推陳致新,去陳垢而安五臟,謂如戡定禍亂以致太平無異,所以有將軍之名”(《湯液本草》),無非是言其藥性及作用,推陳致新,攻堅破結(jié),俾邪去而正安而已,怎么竟被扯上“救民于水火”來?至于說古人將大黃、人參、附子、生地喻為fo教中的“四大金剛”,不免有望文生義之嫌,不知出于何人何書?我讀書不多,只知道明代張介賓曾稱大黃、人參、附子、熟地為“藥中四維”,以大黃、附子為藥中良將,言其攻邪之力;人參、熟地為藥中良相,譽其扶正之功(《景岳全書·本草正》)。良將良相何時竟和fo教中的“四大金剛”扯上關(guān)系的?請沈院士有以教我。
  2.大黃是補藥還是瀉藥
  這本來不算個問題,不懂醫(yī)的老百姓也能答出來,但是,大謬不然,例如前些年,有位中國在英國劍橋大學(xué)的訪問學(xué)者,當李約瑟夫人問他大黃的作用是補還是瀉時,他的回答居然是:“有一點補”。這個小故事后來還收在他寫的一本書里。沈自尹院士則寫道:“宋代名醫(yī)張之河也是應(yīng)用大黃的能手,他提出‘養(yǎng)生當論全補,治病當論藥攻,通下才可以補虛的觀點,并明確指出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’”。宋代沒有名醫(yī)叫什么張之河的,倒是金代有位名醫(yī)叫張子和,他確實提出過“養(yǎng)生當論食補,治病當用藥攻”的觀點,也確實說過“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”。但是,張子和的本意是因為世俗喜補而畏攻,但病是由邪氣強加于人而起,所以“先論攻其邪,邪去則元氣自復(fù)”,如果邪盛之時畏攻用補,那就等于資寇助糧;只有攻邪,才是有效保護元氣的方法。所以這種“不補之補”,才是“真補”。也就是說,張子和之論,是為了補偏救弊。不過他的話失于偏激,“陰虛則補之以大黃硝石”是因為熱邪劫爍津液,用硝黃撤去其熱,陰即受到最有效的保護,但這并不是說大黃芒硝真有補陰的作用。我們評介古人學(xué)術(shù)觀點,要有分析,要有批判,而不是不負責(zé)任地照抄出來,否則還叫什么“研究”?只能是誤導(dǎo)。
  3.大黃治疫
  有關(guān)“疫”的記載早出于《傷寒論》,《素問遺篇·刺法論》說“五疫之至,皆相染易,無問大小,病狀相似!焙退畈欢嗤瑫r的曹植在其名篇《說疫氣》里說“建安二十二年,疫氣流行,家家有彊尸之痛,戶戶有號泣之哀,或沿門而殪,或覆族而喪”,聯(lián)系到仲景原序中說的“余宗族素多,向余二百,建安紀年以來,未及十稔(不到十年),其死亡者三分有二,傷寒十居其七”,可知《傷寒論》的主要內(nèi)容是疫病即急性熱性傳染病的證治。
  《傷寒論》陽明篇的白虎承氣二方,就是疫。ó斎灰舶ǜ腥拘约膊、雜病)的有效處方,白虎湯是清法代表方,承氣湯是下法的代表方,疫病到了陽明階段,得清下二法而解者,柳寶詒說“十之六七”,實際上恐怕還不止此數(shù)。也就是說,疫病治法是包含在《傷寒論》中的。但后世明確提出“疫病”的概念,還是一種進步,是對仲景之學(xué)的繼承和發(fā)揚。
  現(xiàn)在再回到大黃的話題上來:
  用大黃治疫,始見于《元史·耶律楚材傳》。其時元軍南下,軍旅中出現(xiàn)疫病,耶律楚材讓大家服大黃得愈。是什么樣的疫?《元史》說是“土疫”,五行中脾胃屬土,可知是消化系統(tǒng)染病。其后若干年,在《丹溪心法》中,有“人間治疫有仙方,一兩僵蠶二大黃”的記載,丹溪不以外感病見長,這張方子,是否與《元史》上述記載有關(guān),就不得而知了。
  明代吳又可在《溫疫論》中提出,大黃之用,本為逐邪,邪熱是疾病的本質(zhì),結(jié)糞只是邪熱內(nèi)結(jié)的現(xiàn)象,所以不能等到結(jié)糞形成才用下法,貴乎早用大黃,頻用大黃。當然他也分表里,但溫疫熱變甚快,初起一二日,服達原飲一服,早晨還苔如積粉,中午苔就可能變成黃色,這是邪毒傳胃,這時就要在方中加大黃了;午后舌黑生刺,鼻如煙煤,便當急投大承氣湯。這樣的認識,別開生面,是寶貴的實踐經(jīng)驗的總結(jié)。我在農(nóng)村、工地工作時,多用此法。
  石某,男,40余歲,在春耕會議期間患流行性感冒,發(fā)作性憎寒發(fā)熱,身痛如被杖,無汗,舌紅,舌苔白膩,脈滑數(shù),曾自服中成藥及湯劑荊防敗毒散未得汗。病屬風(fēng)寒挾濕,邪伏募原,予達原飲(厚樸、草果、檳榔、知母、黃芩、赤芍、甘草)一劑,當晚服藥1次,次日晨突發(fā)寒戰(zhàn),舌苔由白膩轉(zhuǎn)為焦干,厚如積粉,此熱盛劫津之象,加入大黃15g,葛根、柴胡各15g,羌活12g,一服即腹中雷鳴,再服即得暢便2次,汗出如瀋,臭穢難聞,寒熱身痛皆愈,表解里和而安。
  但是,需要指出,吳又可治疫,并非如沈先生所說“有邪必逐,除寇務(wù)盡”,更不是只知道一味用大黃猛攻,而是視具體情況而定,表里虛實還是要分的,不能攻者即不攻。如他說初起“邪不在里,下之徒傷胃氣”,“愈后大便數(shù)日不行,別無它證,此是三陰不足,此致大腸虛燥,此不可攻”。強調(diào)逐邪,然亦必因證而施,這才是“符合科學(xué)道理的”。
  近至近代,江西肖俊逸(人稱肖大黃)善用大黃治療腸傷寒,上海聶云臺的表里和解丹、葛苦三黃丹亦都以大黃為主藥。肖氏治腸傷寒,主以攻下,應(yīng)下即下,以大黃、黃芩、黃連為主,且一直服至熱退為度,若熱雖退而黃苔未化,亦須繼續(xù)服用以防“再燃”。20世紀50年代陜西米伯讓治療鉤端螺旋體病,對鉤體溫黃(黃疸型)熱重于濕,高熱持續(xù),黃疸不退之重證,主張用清瘟敗毒飲重加茵陳、大黃,獲得顯著療效。南京周仲瑛、江西萬蘭清等治療流行性出血熱病中最為棘手的“少尿期”,以大黃配合芒硝、枳實、生地、麥冬、白茅根、豬苓、桃仁、牛膝,一般2~3天即可進入多尿期甚至躍過多尿期進入恢復(fù)期。這些也都是大黃用于疫病所取得的新成績。
  4.大黃用于急性感染性疾病
  大黃可用于多種急性感染病疾病,如肺炎、膽囊炎、膽石癥、急性胰腺炎、急性闌尾炎、敗血癥、尿路感染以及細菌性痢疾等,用得恰當,效如桴鼓,茲就肺炎言之:
  今人治肺炎,主張早用大黃,如江蘇省中醫(yī)院用麻杏石甘湯加生大黃、大青葉、金銀花、紫草、蒲公英等,北京西苑醫(yī)院用清肺液(大黃、黃芩、赤芍),友誼醫(yī)院用肺炎瀉熱方(大黃、玄明粉、甘草、玄參),據(jù)大宗病例報告,效果很好,尤其對病毒性肺炎及耐藥菌株產(chǎn)生的細菌性肺炎,往往可以有抗菌素起不到的治療效果。以上這些經(jīng)驗都是具有突破性的。
  我學(xué)習(xí)這些經(jīng)驗之后,有些膚淺的領(lǐng)悟。肺炎一般多歸屬于中醫(yī)學(xué)“風(fēng)溫”范圍,初起病在肺衛(wèi),“衛(wèi)之后,方言氣,營之后,方言血”,其中一部分可以依照這樣的證治規(guī)律而獲效,但更多的患者,初起衛(wèi)分證多不明顯或極短暫,一開始就出現(xiàn)喘、憋、高熱、口渴、煩躁不安等里熱證,這顯然不是“在衛(wèi)汗之可也”能解決問題的,這是溫?zé)岱坝謷短禑岬谋憩F(xiàn),因此不同于一般的風(fēng)溫肺熱,一開始就要用苦寒直折,佐以清熱化痰,甚至通腑瀉熱,這時及時合理地使用大黃,就是合符辨證論治原則的,是“有是證,用是藥”的,而不是把大黃視作抗生素,在抗生素療效不佳時尋找到的一味替代藥。這些認識是否有當?盼同道指正之。
  茲錄我的一例重癥肺炎治驗:
  林衛(wèi)儀,女,8歲,住荷蘭埃因霍溫大學(xué)醫(yī)院,因肺炎病危進入監(jiān)護室。各種管子插了一大堆,病不見輕,其家長征得荷蘭醫(yī)生同意試用中藥。頃診:高熱,神昏,抽搐,痰聲如曳鋸,隔著玻璃窗也能聽見,顏面潮紅,額有微汗,舌紅,苔黃膩,脈滑數(shù),此痰熱壅肺之重證,擬通腑清熱豁痰定驚。藥用生大黃10g,黃連6g,黃芩6g,焦梔子6g,全栝樓10g,猴棗粉0.3g(二次沖),鉤藤10g,川貝3g,石膏30g(先煎),羚羊角絲10g,前胡3g,石菖蒲3g,桔梗3g,魚腥草10g,1日1服,分3次鼻飼。服1劑后得暢瀉3、4次,再劑加蘆根30g,魚腥草加倍,熱退喘平,抽搐亦止,患兒第3天即進入普通病房。
  5.止血圣藥
  大黃止血,早見于仲景《金匱要略》瀉心湯證,此方實即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,治療熱邪內(nèi)熾,迫血妄行之吐血衄血,方中主藥即是大黃,不僅可用于吐衄,咯血、便血、尿血、婦女崩漏,只要是實熱出血,大黃皆有殊功,且大黃止血而不留瘀,故唐容川《血證論》稱之為“圣藥”。
  我多年來用大黃治療支氣管擴張或肺結(jié)核大咯血、鼻出血、胃潰瘍吐血、便血、痔血,也都收到較為理想的效果。
  患者陳林,男,18歲。因肺結(jié)核進展期、肺出血,住某醫(yī)院。每天早、中、晚都要咯血1次,每次約50~100ml,已5天,總失血量約1800ml,曾用維生素K、維生素C、仙鶴草注射液、云南白藥、腦垂體后葉素及養(yǎng)陰清熱止血中藥,血未能止。我診其脈,弦數(shù)有力,舌紅苔薄黃而干,面赤,口鼻氣熱,干咳,脅痛,大便色黑而硬。證屬木火刑金,用大黃黃連黃芩瀉心湯加味,1劑血止。
  由這個病例可以看出:大黃止血,用之對證,其效立見,然必“先議證,后議藥”,不是什么樣的出血都可以一概地用大黃。例如陽氣大虛即“陽虛者陰必走”(楊仁齋語)的出血、脾失統(tǒng)攝的出血,均非大黃的適應(yīng)證,誤用之則禍不旋踵。
  6.大黃是氣分藥還是血分藥
  判斷一味藥是氣分藥還是血分藥的標準,除了一般的形、色、氣、味外,主要還在于藥的功效,而藥的功效又主要來自醫(yī)者的經(jīng)驗。李時珍提出并強調(diào)大黃是一味入血分的降火要藥,“凡病在五經(jīng)血分者宜用之”(李說的“五經(jīng)”即足太陰、手足陽明、手足厥陰)。他還說“若在氣分用之,是謂誅伐無過矣”。沈先生對李說是持肯定態(tài)度的。細思之,大黃入血分固然有理,如仲景名方大黃    蟲丸、下瘀血湯都可以作為依據(jù),但三承氣湯、大陷胸湯及丸、厚樸三物湯、大黃甘草湯及后世名方如礞石滾痰丸,主治皆在氣分。考諸文獻,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既謂大黃“下瘀血,血閉寒熱,破癥瘕積聚”,又謂大黃“主留飲宿食,蕩滌腸胃,推陳致新,通利水谷,調(diào)中化濕,安和五臟”,明明白白地表明大黃既入血分,又入氣分,李時珍所言未必恰當。為什么“在氣分用之”就“誅伐無過”?無非強調(diào)大黃是血分藥,故在氣分者不可用也。如果真如他所說,那么大、小、調(diào)胃三承氣湯將置于何地?攻下熱邪與燥屎又怎么會是“誅伐無過”?胃火上沖,食已則吐,仲景用大黃甘草湯,你說是治氣還是治血?滾痰丸用大黃黃芩瀉火,礞石墜痰,沉香行氣,與血分竟完全無涉,也是“誅伐無過”嗎?
  讀古人書,不要作古人的奴隸,孟子說“盡信書則不如無書”,也就是這個道理。
  7.葉天士治溫病不輕用大黃
  葉天士是清代溫?zé)釋W(xué)派的領(lǐng)袖,惜生平無著述,《外感溫?zé)崞、《三時伏氣外感篇》皆其門人記錄而傳世者,反映了葉氏的溫?zé)釋W(xué)理論和經(jīng)驗。
  葉天士治溫病不僅用大黃非常謹慎,就是其他苦寒藥,也反復(fù)告誡,不可輕投。他雖然指出“三焦不從外解,必致里結(jié),里結(jié)于何,在陽明胃與腸也,亦須用下法”,但溫病與傷寒不同,特別是“吾吳濕邪害人極廣”,“多濕邪內(nèi)搏”,故下之不宜猛而宜輕!靶耙讶肜铮碜C必?zé)o,或存十之一、二”,當下者“亦要驗之于舌,或黃甚,或如沉香色,或如灰黃色,或老黃舌,或中有斷紋,皆當下之,如小承氣湯,用檳榔、青皮、枳實、元明粉、生首烏等,說“如”,而不言“與”、“宜”或“主之”,所用的藥中也不提小承氣湯的主藥大黃,都可以看出他在用不用大黃上的態(tài)度,而其之所以反復(fù)論舌,也在表明哪些情況可用,哪些情況不可用。我們再看他的《臨證指南醫(yī)案》,溫、暑、濕溫、燥、疫諸門所有醫(yī)案,竟無一例用大黃者。沈自尹先生說:“清代名醫(yī)葉天士,在我國醫(yī)學(xué)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應(yīng)用大黃的重要體征之一是‘最要緊者莫過于驗舌’,‘若黃苔或如沉香色或灰黃色或中有斷紋者均可用大黃’,他認為‘濕熱病者不論表邪罷與不罷,但兼是證,即可用大黃瀉之’”。葉天士沒有說過這樣的話,不知沈先生是在葉天士的哪本書上看到的?
  正是因為葉氏治療溫病用藥輕淡,即當用大黃等苦寒藥時也不用,所以遭致姜春華先生尖銳的批評,他說:“我們看清代許多名醫(yī)醫(yī)案,治療溫病(包括濕溫)險證百出,令人驚心動魄,其效果之所以不佳,正是受此老之教,清淡如兒戲!睋(jù)說,沈院士曾經(jīng)和姜老共事過,不知他聽到過這些話沒有?要是知道,那就不會把上述“均可用大黃”,“即可用大黃下之”這些話加在葉天士頭上了。
  8.大黃的用法用量
  大黃的用法有很多講究:單味開水浸泡或只煎一、二分鐘,則力銳,與其他藥同煎則力鈍。腦出血昏迷病人,水入則吐,腹脹,不大便,舌紅,苔黃而干,即用前法,分作2杯,先服1杯(約100ml),腑氣若通,另一杯即不用,不通,再服第2杯,無不在二、三小時內(nèi)排出稀溏便,久煎則無此作用。此類病人,雖屬邪實,畢竟正虛,用大黃要謹慎,正所謂“偷營竊寨,可一而不可再”。肺胃實熱,咯血吐血,用大黃粉吞服效果優(yōu)于湯劑。大黃用酒炒則利于行。頭面之病,亦多用酒炒,《用藥法象》說“大黃之性沉降,酒炒則可上升,如鳥巢高巔,射而去之”。大黃用醋炒,緩消瘀血,且服后無腹痛之弊。小劑量(2g以下)醋制大黃裝膠囊中吞服,有通便、健胃降脂、輕身減肥作用,氣虛人、老人、婦女可配以一定比例的生曬參或紅參須。1992年我在馬來西亞工作時,曾擬此方,許多華僑朋友服后反映不錯。
  至于大黃炒炭用,實無深意,古方十灰散用之,大黃炭的作用無非收斂止血。而吐血、衄血、咯血之由氣火上沖莫制者,用大黃炭則無效,必得生大黃苦寒沉降以直折之;陽明里結(jié)痞滿燥實,也不用大黃炭,必得生大黃配枳實、厚樸、芒硝,通利蕩滌;至于癥瘕積聚、惡血瘀滯、黃疸、癲狂、瘡癰、跌打損傷,亦皆宜生用,或酒制、醋制,炒炭則氣味俱失,欲用它撥亂反正,豈能有效?曾治一人大咯血,用生大黃得效,改用制大黃后,其火又熾,血不得止,不得不再用生大黃。
  大黃用量,因人而異,因證而異,有的人用15~20g可能毫無動靜,有的用3~5g即大瀉。如本市農(nóng)科院劉仁玉老太太,患急性闌尾炎,我用大黃丹皮湯加減,大黃用10g,即腹瀉不止;另一例張姓闌尾炎老人,用30g卻腹?jié)M如故。血證用散劑,1日3次,每次3g為宜;一般感染性疾病,每劑湯藥常用量為6~15g,急腹癥、疫證用量可達15~30g,甚至更多一些。一般說,用大黃都要中病即止,即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所謂“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”,“衰其大半而止”,如急腹癥大便秘結(jié)者,可重用大黃、芒硝,而得效后大便溏泄者,就要減少大黃之量,泄得厲害的,則停用大黃。膽囊炎、膽石癥患者當用大黃,一般也多采取“打打停停”的戰(zhàn)術(shù),片面地強調(diào)“除惡務(wù)盡”,其實很不科學(xué),不顧正氣,一味蠻干,肯定會出問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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