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稟二儀之氣,成四大之形。愚智貴賤則別,養(yǎng)生惜命皆同。貧乏者力微而不逮,富貴者侮傲而難持;性愚者未悟而全生,智識者或先于名利。自非至真之士,何能達保養(yǎng)之理哉?其有濃薄之倫,亦有矯情冒俗,口誦其事,行已違之。設能有行者,不逾晦朔,即希長壽,此亦難矣。
是以達人知富貴之矯傲,故屈跡而下人;知名利之敗身,故割情而去欲;知酒色之傷命,故量事而撙節(jié);知喜怒之損性,故豁情以寬心;知思慮之銷神,故損情而自守;知語煩之侵氣,故閉口而忘言;知哀樂之損壽,故抑之而不有;知情欲之竊命,故忍之而不為。若加之寒溫適時,起居有節(jié),滋味無爽,調息有方;精氣補于泥丸,魂魄守于臟腑;和神保氣,吐故納新;嗜欲無以干其心,邪yin不能惑其性,此則持身之上品,安有不延年者哉?形者,氣之函也,氣虛則形羸;神者,精之成也,精虛則神悴。形者,人也,為萬物之最靈;神者,生也,是天地之大德。最靈者萬物之首,大德者為天地之宗。萬物以停育為事,天地以清凈是務。故君子養(yǎng)其形而愛其神,敬其人而重其生,莫不稟于自然,從于自本,不過勞其形,不妄役其神。
夫人只知養(yǎng)形,不知養(yǎng)神;不知愛神,只知愛身。殊不知形者,載神之車也,神去則人死,車散則馬奔,自然之至理也。
五色重而天下爽,珠玉貴而天下勞, 帛通而天下傾。是故五色者,陷目之錐;五音者,塞耳之推;五味者,截舌之斧。
華佗善養(yǎng)生,弟子廣陵吳普、彭城樊阿受術于佗。佗語普曰∶人體欲得勞動,但不當使極耳。
人身常搖動,則谷氣消,血脈流通,病不生,譬猶戶樞不朽是也。
人所以得全其生命者,以元氣屬陽,陽為衛(wèi);以血脈屬陰,陰為榮。榮衛(wèi)常流,所以常生矣。
又曰∶榮衛(wèi)即榮華氣脈,如樹木芳榮也。榮衛(wèi)臟腑,愛護神氣,得以經(jīng)榮,保于生路。又云∶清者為衛(wèi),濁者為榮。榮行脈中,衛(wèi)行脈外,晝行于身,夜行于臟,一百刻五十周,至平旦大會兩手寸關尺。陰陽相貫,常流如循其環(huán),始終不絕,則人生。故當運用調理,愛惜保重,使榮衛(wèi)周流,神氣不竭,可與天地同壽矣。
樹衰培土,陽衰陰補。含育元氣,慎莫失度。(注云∶無情。)若草木至衰朽,即塵土培之,尚得再榮。又見嫩枝接續(xù)老樹,亦得長生,卻為芳嫩。用意推理,陽衰陰補,是以宜之。衰陽以少陰補而不失,取其元氣津液引于我身,即顏復童矣。童女少女正氣未散,元和才一,遇之修煉其百倍,切忌自己元氣流奔也。(出《羅公三峰歌》)人之情性為利欲之所敗,如冰雪之曝日,草木之沾霜,皆不移時而消壞矣。冰雪以不消為體,而盛暑移其真;草木以不凋為質,而大寒奪其性。人有久視之命,而嗜欲減其壽。若能導引盡理,則長生罔極。(《保圣纂要》)神者,魂也,降之于天;鬼者,魄也,經(jīng)之于地。是以神能服氣,形能食味。氣清則神爽,形勞則魄濁。服氣者綿綿而不死,身飛于天;食味者混混而往往,形歸于地,理之自然也。
專精養(yǎng)神,不為物雜,謂之清;反神服氣,安而不動,謂之靜。割念以定志,靜身以安神,保氣以存精。
思慮兼亡,瞑想內視,則身神并一。身神并一,則近真矣。
有者因無而生,形者須神而立。故有為無之功。形者,神之宅,莫不全宅以安生,修神以養(yǎng)神。若氣散歸空,游魂為變;鹬跔T,燭靡則火不居;水之于堤,堤壞則水不存;陝谏裆,氣竭命終矣。
我命在我,不在于天。但愚人不能知此道為生命之要。所以致百病風邪者,皆由恣意極情,不知自惜,故損生也。譬如枯朽之木,遇風則折;將崩之岸,值水先頹。今若不能服藥,但知愛精節(jié)神,亦得一二百年壽也。
夫稟氣含靈,惟人為貴。人所貴者,蓋貴于生。生者神之本,形者神之具。神大用則竭,形大勞則斃。若能游心虛靜,息慮無為,候元氣于子時,道引于閑室,攝養(yǎng)無虧,兼服良藥,則有年耆壽,是常分也。如恣意以耽聲色,役智而圖富貴,得喪榮于懷抱,躁撓未能自遺,不拘禮度,飲食無節(jié),如斯之流,寧免夭傷之患也?(《養(yǎng)生延年錄.序》)人生而命有長短者,非自然也,皆由持身不謹,飲食過差,yin快無度,忤逆陰陽,魂神不守,精竭命衰,百病萌生,故不終其壽。(《養(yǎng)生延年錄》)五谷充饑體而不能益壽,百藥療疾延年而不能甘口。充饑甘口者,俗人之所珍;苦口延年者,道士之所寶。
百病橫夭,多由飲食。飲食之患,過于聲色。聲色可絕而逾,飲食不可廢一日。為益亦多,為患亦多。
體欲常勞,食欲常少。勞無過極,少無過虛。去肥濃,節(jié)咸酸,減思慮,損怒氣,除馳逐,慎房室,武氏行之有效。
人受氣,雖不知方術,但養(yǎng)之得理,常壽一百二十歲。不得此者,皆傷之也。少復曉道,可得二百四十歲;復微加藥物,可得四百八十歲。養(yǎng)壽之法,但莫傷之而已。夫冬溫夏涼,不失四時之和,所以適身也。重衣濃褥,體不堪苦,以致風寒之疾;濃味脯臘,醉飽厭飫,以致聚結之疾;美色妖厭,嬪外家盈房,以致虛損之禍;yin聲哀音,怡心悅耳,以致荒耽之惑;馳騁游觀,弋獵廣野,以致狂蕩之失;謀得戰(zhàn)勝,兼弱取亂,以致驕逸之敗。蓋圣賢誠究其理也。然養(yǎng)生之具,譬如水火,不可缺,過反為害。
喜怒損志,哀戚損性,榮華惑德,陰陽竭精,皆學道之忌,仙法之所疾也。雖還精胎息,僅而補之,內虛已徹,猶非本真!墩嬲a》曰∶善攝生者,臥起有四時早晚,與居有至和之常制。
筋骨有偃仰之方,閑居有吞吐之術。流行榮衛(wèi)有補瀉之法,節(jié)宣勞逸有與奪之要。忍怒以養(yǎng)陰氣,抑喜以養(yǎng)陽氣。然后先將草木以救虧缺,服金丹以定不窮。養(yǎng)性之道盡于此矣。
食能排邪而安臟腑,神能爽志以資血氣。攝生者氣正則味順,味順則神氣清,神氣清則含真之靈全,靈全則五邪百病不能干也。故曰∶水濁魚瘦,氣昏人病。夫神者生之本,本者生之具。
大用則神勞,大勞則神疲也。
食谷者智慧聰明,食石者肥澤不老,謂煉五色石也。食芝者延年不死,食元氣者地不能埋,天不能殺。是故食藥者與天地相配,日月并例。
少不勤行,壯不競時,反而安貧,老而寡欲。閑心緩形,養(yǎng)生之方也。或疑者云∶始同起于無外,終受氣于陰陽,載形魄于天地,資生長于食息,而有愚有智,有強有弱,有壽有夭,天耶?人耶?解者曰∶夫形生愚智,天也;強弱壽夭,人也。天道自然,人道自己。始而胎氣充實,生而乳食有余,反而滋味不過,壯而聲色有節(jié)者強而壽;始而胎氣虛耗,生而乳食不足,長而滋味有余,壯而聲色自放者弱而夭。生長全足,加之導養(yǎng),年未可量。
夫神者生之本,形者生之具也。神大用則竭,形大勞則敝。神形早衰,欲與天地常久,非所聞也。故人所以生者神也,神之所托者形也。神形離別則死,死者不可復生,離者不可復返,故乃圣人重之。
夫養(yǎng)之道有都領大歸。未能具其會者,但思悔,與俗反則暗,踐勝輒獲過半之功矣。有心之徒可不察歟?(太史公司馬論)世人不終耆壽,咸多夭歿者,皆由不自愛惜,忿爭盡意,邀名射利。聚毒攻神,內傷骨髓,外乏筋肉,血氣將無,經(jīng)脈便壅。內里空疏,惟招眾疾,正氣日衰,邪氣日盛矣,不易,舉滄波以熄炷火,頹華岳以斷涓流,語其易也,甚于茲矣。名醫(yī)敘病論盡無事者,夜不張道人年幾十旬,甚翹壯也。云∶養(yǎng)性之道,莫久行久坐,久臥久聽,莫強飲食,莫大醉飽,莫大憂愁,莫大悲思。
此所謂能中和。能中和者必久壽也。
天下莫我知也,無謂幽冥;天知人情,無謂暗昧;神見人心,微言小語,鬼聞人聲。犯禁滿千,地收人形。人為陽善,正人報知;人為陰善,鬼神報知。人為陽惡,正人治之;人為陰惡,鬼神殛之。故天不欺人依以向。(《養(yǎng)生延命壽》)氣者,身之根也。魚離水必死,人失道豈存。是以保生者務修于氣,受氣者務保于精。精氣兩存,是名保真。(《延陵君修養(yǎng)大略》)修身之法,保身之道,因氣養(yǎng)精,因精養(yǎng)神。神不離身乃常健。(《太上老君說內丹經(jīng)》)眼多視則貪資,口多言則犯難,身多動則yin賊,心多飾則奢侈。未有用此四多而天下成治者也。
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聾,五味令人口爽,馳騁田獵令人心發(fā)狂,難得之貨令人行妨。
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,故去彼取此。然至道之精, 冥冥;至道之極,昏昏默默。無視無聽,抱神以靜,形將自正。必靜必清,無勞汝形,無搖汝精,乃可以長生。目無所見,耳無所聞,心無所知,汝神將守形,形乃長生。(《莊子》)圣人休休焉則平易矣,平易則恬 矣。平易恬 則憂患不能入,邪氣不能襲,故其德全而神不虧。
養(yǎng)志者忘形,養(yǎng)形者忘利,致道者忘心矣。
目欲視色,耳欲聽聲,口欲蜜味,志氣欲盅。人上壽百歲,中壽八十,下壽六十。除病哀死喪憂患,其中開口笑者,一月之中不過四五日而已矣。天與地無窮,人死者有時。操有時之具,而托與無窮之間,忽然無異騏驥之馳過隙也。不能悅其志意,養(yǎng)其壽命者,皆非通道者也。
凝心虛形,內觀洞房,抱玄念神,專守真一者,則頭發(fā)不白。未有以百思纏胸,寒熱破神,營此官務,常此風塵,口言吉兇之會,身排得失之門。眾憂若是,萬慮若此,雖有真心 以之不篤,抱道不行,握寶不用,而自然望頭不白者,亦希聞也。眼者身之鏡,耳者體之牖。視多則鏡昏,聽眾則牖閉。面者神之庭,發(fā)者齒之華。心悲則面焦,腦減則發(fā)素,所以示神內喪,真精損極也。
禮年七十懸車。懸車者,以年至虞淵,如日之昏,體氣就損,神候方落,不可復勞形體于風塵,役方寸于外物矣。
夫學生之道,當先治病,不使體有虛邪,及血少腦減津液凝滯也。不先治病,雖服食行氣,無益于身。
心欲安靜,慮欲深遠。心安靜則神策生,慮深遠則計謀成。心不欲躁,慮不欲淺。心躁則精神滑,慮淺則百務傾。
全汝形,抱汝生,無使汝思慮營營。若此緒年,或可以及此言。出《亢倉子》,注云∶螢營,動不息也。緒,終也。全形抱生,不運思慮,心氣冥寂,道自居之。若此永年,可及此言也。
水之性清,吐者扣之,故不得清。人之性壽,物者扣之,故不得壽。
夫香美脆味,濃酒肥肉,甘口而疾形;曼理皓齒,悅情而損精。故云∶去甚去泰,身乃無害。
(《韓非子》)夫喜怒音,道之衰也;憂悲者,德之失也;好憎者,心之過也;嗜欲者,生之累也。人大怒破陰,大喜墜陽;暴氣發(fā)喑,驚怖為狂;憂悲焦心,疾病乃成。人能除此五者,即合神明。神明者得其內,得其內者五臟寧,思慮平,耳目聰明,筋骨勁強。
學道之人聊且均調喜怒之情。雖有喜,勿至蕩動湛然之性;雖有怒,勿至結滯浩然之氣。
遣妄情,如刀伐木,非一斧可倒;求真理,如食之充腸,非一口可飽。修道積功,大率如此。
灌園所以養(yǎng)蔬也,驅禽所以養(yǎng)果也。養(yǎng)生之士豈不如養(yǎng)蔬養(yǎng)果之人乎?較其理之輕重,何如哉?養(yǎng)生大要,一曰嗇神,二曰愛氣,三曰養(yǎng)形,四曰導引,五曰言語,六曰飲食,七曰房室,八曰反俗,九曰醫(yī)藥,十曰禁忌。過此以往,義可略焉。
人不欲使樂,樂人不壽。但當勉強為力所不任。舉重引強掘地,若此倦而不息,以致筋骨疲竭耳。然勞勝于逸樂也,能從朝至暮,常有所為,使之不息乃快。但覺極,當息。息復為之。此與導引無異也。夫流水不腐,戶樞不朽者,以其勞動數(shù)故也。飽食不用坐與臥,欲得行步,務作以散之。不爾,使人得積聚不消之疾,及手足痹蹶,面目黧皺,必損年壽也。
先除欲以養(yǎng)情,后禁食以存命。是知食胎氣,飲靈元,不死之道,返童遠年。此蓋圣人之所重也。
我命在我,保精愛氣,壽無極也。
無勞爾形,無搖爾精,歸心靜默,可以長生。
一陰一陽之謂道,三元二合謂之丹,逆流補腦謂之還,精化為氣謂之轉。一轉一易一益,每轉延一紀之二,九轉延一百八歲。
陰陽之道,精液為寶,謹而守之,后天為老。
子欲長生,當由所生之門,游處得中,進退得所,動靜以法,去留以度,可以延年而愈疾矣。
以金理金,是為真金;以人理人,是為真人。人常失道,非道失人;人常去生,非生去人。
要常養(yǎng)神,勿失生道,長使道與生相保,神與生相保,則形神俱久矣。
故性命之根,誠有極也;嗜欲之性,固無窮也。以有極之性命,逐無窮之嗜欲,亦自斃之而己矣。
德以形為車,道以氣為馬,魂以精為根,魄以氣為戶。形勞則德散,氣越則道叛。精消魂散,氣動魄微。是以靜形愛氣,全精寶視,道德凝密,魂魄固守。
夫長生久視,未有不愛精保氣能致之。陰丹內御之道,世莫得知。雖務于氣,而不解絕情欲,亦未免殃矣。
天地以生成為德,有生所甚重者身也。身以安樂為本,安樂所以致者,以保養(yǎng)為本。世之必本其本,則本必固。本必固,疾病何由而生?夭橫何由而至?此攝生之道,無逮于此。夫草木無知,尤假灌溉,矧人為萬物之靈,豈不資以保養(yǎng)?然保養(yǎng)之義,其理萬計,約而言之,其術有三∶一養(yǎng)神,二惜氣,三堤疾。忘情去智,恬 虛無,離事全真,內外無寄。如是則神不內耗,境不外惑,真一不雜,神自寧矣。此養(yǎng)神也。抱一元之本根,固歸真之精氣,三焦定位,六賊忘形,識界既空,大同斯契,則氣自定矣。此惜氣也。飲食適時,溫涼合度,出處無犯于八邪,寢寐不可以勉強,則身自安矣。此堤疾也。三者甚易行,然人自謂難行而不肯行。如此,雖有長生之法,人罕敦尚,遂至永謝。是以疾病交攻,天和頓失,圣人憫之。
夫安樂之道,在能保養(yǎng)者得之。況招來和氣之藥少,攻伐之藥多,不可不察也。是知人之生須假保養(yǎng),無犯和氣,以資生命。緣失養(yǎng)護,便致病生。茍或處治乖方,旋見顛越。防患須在閑日,故曰∶安不忘危。此圣人之預戒也。
攝養(yǎng)之道,莫若守中,守中則無過與不及之害。經(jīng)曰∶春秋冬夏四時陰陽,生病起于過用。
蓋不適其性而強云為,逐強處則病生。五臟受氣,蓋有常分,用之過耗,是以病生。善養(yǎng)生者既無過耗之弊,又能保守真元,何患乎外邪所害也?故善服藥不若善保養(yǎng)。世有不善保養(yǎng),又不善服藥,倉卒病生,而歸咎于神天。噫!是亦未嘗思也。
夫未聞道者放逸其心,逆于生樂,以精神徇智巧,以憂畏徇得失,以勞苦徇理節(jié),以身世徇財利。四徇不去,心為之病矣。極力勞形,躁暴氣逆,當風縱酒,食嗜辛咸,肝為之病矣。恣食生冷,溫涼失度,久坐久臥,大飽大饑,脾為之病矣。呼叫過常,辯爭陪答,冒犯寒暄,好食咸辛,肺為之病矣。久坐濕地,強力入水,縱欲勞形,三田漏溢,腎為之病矣。五病既作,故未老而羸,未羸而病,病至則重,重則必斃。嗚呼!是皆弗思而自取之也。衛(wèi)生之士,須謹此五者,可致終身無苦。經(jīng)曰不治已病治未病,正為此矣。
夫善養(yǎng)生者養(yǎng)內,不善養(yǎng)生者義外。養(yǎng)外者實外,以充快悅澤貪欲恣情為務,殊不知外實則內虛也。善養(yǎng)內者實內,使臟腑安和,三焦各守其位,飲食常適其宜。故莊周曰∶人之可畏者,衽席飲食之間,而不知為戒者也。若能常如是畏謹,疾病何緣而起?壽考焉得不長?賢者造形而悟,愚者臨病不知,誠可畏也。
黃帝問岐伯曰∶余聞上古之人,春秋皆度百歲,而動作不衰;今時之人,年至半百而動作皆衰者,時世畏耶?人將失之耶?岐伯對曰∶上古之人,其知道者,法于陰陽,和于術數(shù),飲食有節(jié),起居有常,不妄作勞,故能形與神俱,而盡終其天年,度百歲乃去。今時之人不然也,以酒為漿,以妄為常,醉以入房,以欲竭其精,以耗散其真,不知持滿,不時御神,務快其心,逆于生樂,起居無節(jié),故半百而衰也。
夫四時五行,以生長收藏,以生寒暑燥濕風。人有五臟,化為五氣,以生喜怒悲憂恐。故喜怒傷氣,寒暑傷形,暴怒傷陰,暴喜傷陽。厥氣上行,滿脈去形。喜怒不節(jié),寒暑過度,生乃不固。故重陽亡陽,重陰亡陰。故曰∶冬傷于寒,春必病溫;春傷于風,夏必泄瀉;夏傷于暑,秋必病瘧;秋傷于濕,冬必咳嗽。
王充年漸七十,乃作養(yǎng)生之書,凡十六篇。香氣自守,閉明塞聰,受補自精,服藥導引,庶幾獲道。
太上養(yǎng)神,其次養(yǎng)形。神清意平,百節(jié)皆寧,養(yǎng)生之本也。肥肌膚,充腹腸,開嗜欲,養(yǎng)生之末也。
凡生之長也,順之也。使生不順者,欲也。故圣人必先適欲。(適,節(jié)也。)室大則多陰,臺高則多陽。多陰則蹶,多陽則痿。蹶者,逆寒疾也,痿 不能行,刈陰陽不適之患也。是故先王不處大室,不為高臺,味不眾珍,衣不 熱, 熱則理塞,(脈則閉結。)理塞則氣不達。味眾珍則胃充,胃充則中大鞔,中大鞔則氣不達。以此求長生者其可得乎?天生陰陽寒暑,四時之化,萬物之變,莫不為利,莫不為害。圣人察之以便生,故精安乎形,而年壽長焉。長也者,非短而續(xù)之者也,畢其數(shù)也。畢數(shù)之務,在去乎害。何謂去害?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咸,五者充形,則生害矣;大喜大怒大憂大恐大哀,五者接神,則生害矣;大寒大熱大燥大濕大風大霧,六者動精,則生害矣。(諸言大者,皆謂過制。)故凡養(yǎng)生,莫若知本,知本則疾無由至矣。
勞者,勞于神氣;傷者,傷于形容。饑飽過度則傷脾,思慮過度則傷心,色欲過度則傷腎,起居過度則傷肝,喜怒悲愁過度則傷肺。又風寒暑濕則傷于外,饑飽勞役則敗于內。晝感之則病榮,夜感之則病衛(wèi)。經(jīng)行內外,交運而各從其晝夜,始勞于一,一起為二,二傳于三,三通于四,四遷于五,五復返一。一至于五,邪乃深藏,真氣大失,使人肌肉消,神氣弱,飲食減,行步難。
及其如此,則雖有命,亦不能生也。
夫人稟天地陰陽而生者,蓋天有六氣,人有三陰三陽而上奉之;地有五行,人以五臟六腑而下應之。于是資生皮肉筋骨、精髓血脈、四肢九竅、毛發(fā)齒牙唇舌,總而成體。外則氣血循環(huán),流注經(jīng)絡,喜傷六yin;內則精神魂魄志意思,喜傷七情。六yin者,寒暑燥濕風熱是;七情者,喜怒悲思驚。若持護得宜,怡然安太;役冒非理,百 生焉。
物之最靈,唯其人也。身者乃神化之本。精于人也,若水浮航;氣于人也,如風楊塵;神于人也,似野馬聚空。水涸則航止,風息則塵靜,野馬散而火空。長有精能固,無氣能盛物。精氣神三者,心可不動。其變化也,外忘其形,內養(yǎng)其神,是謂登真之路。嗜欲縱乎心,孰能久去?哀樂傷乎志,孰能久忘?思慮役乎神,孰能久無?利祿勞乎身,孰能久舍?五味敗乎精,孰能久節(jié)?酒醴亂乎情,孰能久絕?食佳肴,飲旨酒,顧以姝麗,聽以yin聲,雖精強而反禍于身,耳目快而致亂于神,有百端之敗道。夫一介而希真,安有養(yǎng)身之驗耳?夫學道者,外則意不逐物移,內則意不隨心亂,湛然保于虛寂造化清凈之域。譬如起屋之勞,假一息之形氣尚蘇,神歸其清,而況契于道保真丹所哉?彭祖曰∶養(yǎng)壽之道,但莫傷之而已。夫冬溫夏涼,不失四時之和,所以適身也;美色淑姿,幽閑娛樂,不致思欲之惑,所以通神也;車服威儀,知足無甚,所以一志也;八音五色,以悅視聽,所以導心也。凡此皆以養(yǎng)壽。而不能斟酌之者,反以速患。古之至人,恐下才之子不識事宜,流遁不還,故絕其源。故有上士別床,中士異被;服藥百裹,不如獨臥。五音使人耳聾,五味令人口爽。茍能節(jié)宣其宜適,抑揚其通塞者,不減年算而得益。凡此之類,譬猶水火,用之過當,不為害也?不知其經(jīng)脈損傷,血氣不足,內里空疏,髓腦不實,體已先病,故為外物犯,風寒酒色以發(fā)之耳。若本充實,豈有病也?夫遠思強記傷人,憂愁悲哀傷人,喜樂過差傷人,忿怒不解傷人,汲汲所愿傷人,陰陽不順傷人。有所傷者甚眾,而獨戒于房中,豈不惑哉?男女相成,猶天地相生也,所以導養(yǎng)神氣,使人不失其和。天地得交接之道,故無終竟之限;人失交接之道,故有殘傷之期。能避眾傷之事,得陰陽之術,則不死之道也。天地晝分而夜合。一歲三百六十日而精氣和合,故能生產(chǎn)萬物而不窮。人能則之,可以長存。次有服氣得其道,則邪氣不得入,治身之本要。余吐納導引之術,及念體中萬神有含影守形之事,皆非真道。人能愛精養(yǎng)體,服氣煉形,則萬神自守其真。不然者,則榮衛(wèi)枯悴,萬神日逝,非思念所留者也。
夫道者藏精于內,棲神于心,靜漠恬,悅穆胸中,廓然無形,寂然無聲。靜漠恬,所以養(yǎng)生也;和愉虛無,所以據(jù)德也。外不亂內,即性得其宜;靜不動和,則德安其位。養(yǎng)生以經(jīng)世,抱德以終年,可謂能體道矣。
能尊生,雖富貴不以養(yǎng)傷身,雖貧賤不以利累形。
神善于氣,氣會于神。神氣不散,是謂修真。
喜怒損性,哀樂傷神,性損則害生。故養(yǎng)精以全氣,保神以安心。氣全體平,心安神逸,此全生之訣也。
晉道成自號祟真子。其論長生養(yǎng)性之旨曰∶其要在于存三、抱元、守一。三者,精氣神,其名曰三寶。抱元者,抱守元陽真氣也。守一,神靈也。神在心,心有性,屬陽,是為南方丙丁之火也。腎者能生元陽,為真氣,其泄為精,是為北方壬癸之水。水為命,命系于陰也。此之謂性命。為三一之道,在于存想,入下丹田,抱守元陽,逾三五年,自然神定氣和。神既定,則釋其四大而無執(zhí)焉。坦然修頤其真,功滿行畢,其道成矣。
玄牝既立,猶瓜有蒂。暗注母氣,呼即呼,吸即吸,綿綿十月,氣足形圓。心是氣之主,氣是形之根;形是氣之宅,神是氣之真。神用氣養(yǎng),氣因神住。神行則氣行,神住則氣住。此經(jīng)要妙之義也。
陽精魂主,陰精魄成。二精相搏,而成神明。神以形用,形以神生。神去則形斃,神全形可延。神以道全,形以術延耳。
骨肉以精血為根,靈識以元氣為木,神氣乃性命之本也。神為氣之子,氣為神之母,子母不可以斯須離也。元氣湛然止于丹田,則變化成矣。神能御氣,氣能留形。出息微微,入息綿綿,深根固蒂,長生久視之道也。故曰∶天門常開,地戶密閉,呼至于根,吸徹于蒂,謂之丹田,謂之氣海,如抱雞卵,如魚生水,法就圣胎,自然蟬蛻。
煉精者,煉元精,非yin 所感之精;煉氣者,煉元氣,非口鼻呼吸之氣;煉神者,煉元神,非心意會慮之神。故此神氣精者,與天地同其根,與萬物同其體;得之則生,失之則死;以陽火煉之則化成陽氣,以陰符養(yǎng)之則結成陰精;見之不可用,用之不可見也。
發(fā)宜多梳,齒宜多叩,液宜常咽,氣宜精煉,手宜在面,五者所謂子欲不死修昆侖耳。
養(yǎng)耳力者常塞,養(yǎng)目力者常瞑,養(yǎng)臂指者常屈信,養(yǎng)股趾者常步履。精者神之本,氣者神之主,形者氣之宅。故形大用則羸,精大用則竭,氣大勞則絕。是以人之生者神也,形之托者氣也。
若氣衰則神托而得長生者,未之聞也。夫有者,因無而生焉,形須神而立焉。有者,無之館也;形者,神之宅也。倘不全宅以安生,修身以養(yǎng)神,則不免氣散歸空,游魂為變。仿之于燭,燭虛則火不居焉;譬之于堤,堤壞則水不存焉。身勞則形散,氣勞則命終,形疲則神斃,神斃則精靈游矣。已游者無返期,既朽者無生理。故神者魂也,魄者陰也。神能復氣,形能食味。氣清則神爽,形勞則氣濁。服氣者,千百不死,故身飛于天;食谷者,千百皆死,故形歸于地。人之死也,魂飛于天,魄落于泉。水火分散,各歸本源。生則同體,死則相捐。飛沉各異,稟之自然。何者?譬如焚之木,以火焚之,煙則上升,灰則下沉,亦自然之理也。夫神明者,生死之本也;精氣者,萬物之體也。全其形則生,養(yǎng)其精氣神則性命長生矣。
養(yǎng)生有五難∶名利不滅,此一難也;喜怒不除,此二難也;聲色不去,此三難也;滋味不絕,此四難也;神慮精散,此五難也。五者必存,雖心希難老,口誦至言,咀嚼英華,呼吸太陽,不能不夭其年也。五者無于胸中,則信順日深,玄德日全,不祈喜而自福,不求壽而自延。此養(yǎng)生大理所歸也。
圣人一度循軌,不變其宜,不易其常,放準修繩,曲因其當。夫喜怒者,道之邪也;憂悲者,德之失也;好憎者,心之過也;嗜欲者,性之偏也。人大怒傷陰,大喜墜陽,暴氣發(fā)喑,驚怖為狂。憂悲多患,痛乃成積。好憎繁多,禍乃相隨。故心不憂樂,德之至也;通而不變,靜之至也;嗜欲不載,虛之至也;無所愛憎,平之至也;不與物散,粹之至也。能此五者,則通于神明。通于神明者,得其內者也。
夫孔竅者,精神之戶牖也;而氣志者,五臟之使佐也。耳目yin于聲色之樂,則五臟搖動而不定也。五臟搖動而不定,則血氣滔蕩而不休。氣血滔蕩而不休,則精神馳聘于外而不守矣。精神馳騁于外而不守,則禍福之至,雖如丘山,無由識之矣。使耳目精明玄達而無誘慕,氣志虛靜恬愉而省嗜欲,五臟定寧充盈而不泄,精神內守形骸而不外越,至望于往世之前而視于來世之后猶足為也,豈直禍福之間哉?故曰∶其出彌遠,其知彌少,以言夫精神之不可使外yin也。故五色亂目,使目不明;五聲訛耳,使耳不聰;五味亂口,使口爽傷;趨舍滑心,使行飛揚。此四者,天下之所養(yǎng)性也,然皆人累也。故曰∶嗜欲者,使人之氣越;而好憎者,使人之心勞。弗疾去,則志氣日耗矣。夫人之所以不能終其壽命而中道夭于刑戮者,何也?以其生生之濃。夫惟能無以生為者,則所以修得生也。
凡夫不徒不知益之為益,乃又不知損之為損也。夫損易知而速焉,益難知而遲焉。而尚不悟其易,亦安能熾其難哉?夫損之者,如燈火之消脂,莫之見也,而忽盡矣;益者如禾苗之播殖,莫之覺也,而忽茂矣。故治身養(yǎng)性,務謹其細,不可以小益為不平而不修,不可以小損為無傷而不防。凡聚小所以就大,損一所以至億也。若能愛之于微,成之于著者,則當乎知道矣。
養(yǎng)生以不傷為本,此要言也。且才所不逮而困思之,傷也;力所不勝而強舉之,傷也;悲哀憔悴,傷也;喜樂過差,傷也;汲汲所欲,傷也;戚戚所患,傷也;久談言笑,傷也;寢息失時,傷也;挽弓引弩,傷也;沉醉嘔吐,傷也;跳走喘乏,傷也;歡呼笑泣,傷也;陰陽不交,傷也。
是以養(yǎng)性之方,唾不及遠,行不疾步,耳不極聽,目不極視,坐不至久,臥不及疲。先寒而衣,先熱而解。不欲極饑而食,食不可過飽;不欲極渴而飲,飲不可過多。凡食多則結積聚,過飲則成痰癖也。不欲甚勞甚逸,不欲起晚,不欲汗流,不欲多睡,不欲奔車走馬,不欲極目遠望,不欲多食生冷,不欲飲酒當風,不欲數(shù)數(shù)沐浴,不欲廣志遠愿,不欲規(guī)造異巧。冬不欲極溫,夏不欲極涼。不欲露臥星下,不欲眠中見扇。大寒大熱大風大霧,皆不欲冒之。五味入口,不欲偏多。故酸多傷脾,若多傷肺,辛多傷肝,咸多傷心,甘多傷腎。此五行自然之理也。
凡言傷者,亦不便覺也,謂久則損壽耳。
古之知道者,筑壘以防邪,疏源以毓真。深居靜處,不為物攖,動息與神氣俱,魂魄守。
謹防室兌,專一不分,真氣乃存,上下灌注,氣乃流通。如水之流,如日月之行而不休。陰營其臟,陽固其腑,流源,滿而不溢,充而不盈,夫是之謂久生。
里語有之∶人在世間,日失一日,如牽羊以就諸屠所,每進一步,而去死轉近。此譬雖丑而實理也。達人所以不愁死者,非不欲求生,亦固不知所以免死之術,而空自煎愁,無益于事。故云∶樂天知命,故不憂耳,非不欲久生也。且夫深入九泉之下,長空罔極,始為螻蟻之糧,終與塵埃合體,令怛然心熱,不覺咄嗟。若心有求生之志,何不屏置不急之事,以修玄妙也哉?世人不察,惟五欲是嗜,聲色是耽。目惑玄黃,耳務yin哇。滋味煎其臟腑,醴醪煮其腸胃,香芬腐其骨髓,喜怒悖其正氣,思慮消其精神,哀樂殃其平粹。夫以蕞爾之軀,攻之非一途;易竭之身,而瓜分受敵。身非木石,其能久乎?大凡住生,先調元氣。身有四氣,人多不明。四氣之中,各主生死。一曰干元之氣,化為精,精反為氣。精者連于神,精益則神明,精固則神暢,神暢則生健?嗑t神疲,精竭則神去,神去則死。二曰坤元之氣,化為血,血復為氣。氣血者通為內外,血壯則體豐,血固則顏盛,顏盛則生合。若血衰則發(fā)變,血敗則腦空,腦空則死。三曰庶氣,庶氣者,一元交氣,氣化為津,津復為氣。氣運于生,生托于氣,陰陽動息,滋潤形體。氣通則生,氣乏則死。四曰眾氣,眾氣者,谷氣也。谷濟于生,終誤于命,食谷雖生,蘊谷氣還死。精能附血,氣能附生,當使循環(huán),即身永固。干元之陽,陽居陰立,臍下氣海是也。坤元之陰,陰居陽位,腦中血海是也。
生者屬陽,陽貫五臟,喘息之氣是也。死者屬陰,陰納五味,穢惡之氣是也。氣海之氣以壯精神,以填骨髓;血海之氣以補肌膚,以流血脈;喘息之氣以通六腑,以扶四肢;穢惡之氣以亂身神,以腐五臟。
形者,生之氣也;心者,形之主也;神者,心之寶也。故神靜而心和,心和而形全;神躁則心蕩,心蕩則形傷。將全其形也,先在理神。故恬和養(yǎng)神,則自安于內;清虛棲心神,則不誘于外。神恬心清,則形無累矣。虛室生白,人心苦空。虛則純白不濁,吉祥至矣。人不照于昧爽而照于瑩鏡者,以瑩能朗也;不鑒于流波而鑒于靜水者,以靜能清也。鏡水以清明之性,故能照物之形。由此觀之,神照則垢滅,形靜而神清。垢滅則內欲永盡,神清則外累不入。今清歌奏而心樂,悲聲發(fā)而心哀。夫七竅者,精神之戶牖也;志氣者,五臟之候也。耳目誘于聲色,鼻口之于芳味,四體之于安適,其情一也。則精神馳驚而不守,志氣系于趨舍,則五臟滔蕩而不安。嗜欲之歸于外,心腑壅塞于內;曼衍于荒滔之波,留連于是非之境,而不敗德傷生者,蓋亦寡矣。是以圣人清目而不視,聰耳而不聽,閉口而不言,棄心而不慮。貴身而忘賤,故尊勢不能動;樂道而忘貧,故濃利不能傾。容身以怡情,而游一氣,活然純白于衷,故形不養(yǎng)而自全者,不勞而道自至也。
身之有欲,如樹之有蝎。樹抱蝎則遠自鑿,人抱欲而反自害。故蝎盛則木枯,欲熾而身亡。
將收情欲,先斂五關。五關者,情欲之路,嗜欲之府也。目愛彩色,命曰伐性之斧;耳樂yin聲,命曰攻心之鼓;口貪滋味,命曰腐臟之藥;鼻悅芳馨,命曰熏喉之煙;身安輿駟,命曰召蹶之機。
此五者所以養(yǎng)生,亦以傷生。耳目之于聲色,鼻口之于芳味,肌體之于安適,其情一也。然亦以之生,或為賢智,或為癡愚,由于處之異也。
甚哉!墳素之書以心為身中君主之官,神明出焉。以此養(yǎng)生則壽,而齒不殆。主不明則道閉塞而不通,形乃大傷。以此養(yǎng)生則殃。故《莊子》有養(yǎng)生主篇,蓋有心者必有身,故人我交相,而物欲蔽其明也。
昔者太王之去國也,召其耆老而告之曰∶君子不以其所以養(yǎng)人者害人。故逾梁山而遷岐山之下。養(yǎng)生之為道,莫大如此,而身外瑣瑣,又何足以累吾之靈府哉?是則人心之病,如面不同。
混濃之辭難為通治。故述方內之道,以正其心;方外之道,以廣其志;百氏之言,以返其流;游談之說,以攻其蔽;蛞蚣づ鴳嶃,或因隨喜而投機,使其各有所入,則庶不溺于常見也。試請論之。
夫一心萬慮,其義有三∶有天理,有人情,有五行。仁者夢金革,此五行之所役也。甚饑夢取,甚飽夢與,非人情之使然乎?夫天理者何?一言而蔽之曰∶上帝臨汝,毋貳爾心。故由仁義行,非行仁義也。不獲己者,如達摩大師云∶外息諸緣,內心無惴。莊子云∶宇宙者,發(fā)乎天光。
故黃帝赤水求玄珠,非罔象無由得之。此道甚易,人自為難。從淺而言,唯息奔競,默聰明,涵智慧而已。
是故余嘗有言曰∶世人不必聰明,不必愚魯。是必愚魯者,下愚也;是必聰明者,上智也。
其余察察,皆系禍福之門。故嵇康從孫登三年,登未嘗出一言?涤o去,登乃曰∶子識火乎?火生而有光,而不用其光,果在于用光;人生而有才,而不用其才,果在于用才。故用光在乎得薪,所以保其耀;用才在乎識真,所以保其年。今子才多識寡,難乎免于今之世矣。子無求乎!康不能用,果遭非命,乃作幽憤詩曰∶昔慚柳下,今愧孫登。如《莊子》寓言,祖習《老》《列》,證引孔顏,偽仁義而顯仁義,出世間而居世間,故非明論莊政之言,實出諸子百氏之表。下學人竊取文華而為筆力,誦其汗漫而為高談。中才以上者 繹之,如人之美食美器,可以味能虛心實腹。上達者觀之,則如程孔目擊而已矣。
故《太乙真人破迷歌》云∶道傍逢一魚,猶能掉紅尾。子若欲救之,急須送于水。道傍逢一人,性命將淪委。子若欲救之,急須與道理!饵S帝陰符經(jīng)》云∶上有神仙抱一之道,中有富國安民之法,下有強兵戰(zhàn)勝之術。故以身為國,以心為君,精氣為民,抱一守中,心不妄用。故精充氣住,則如物阜民繁,然后陰虎陽龍,烹煉三尸而戰(zhàn)退百邪。丹田有寶,四大輕安。修之不已,內功外行。乃證真仙,再歷真空。果位無修,可修則與fo同體,故名萬法之尊,心之靈妙。有若是者,上為三界諸天之祖,下為六道四生之源。然則何為然而霄壤之間乎?所謂天理也、人情也、五行也,五行人情交戰(zhàn)于物欲之私者,小人也,故有刑災異類之差。
人情天理相符于顯微之機者,君子也,故無寵辱若驚之患。若夫仰鉆瞻忽之道,顏子心齋日至,孟子浩然難言。必也還源之士,超出乎理路之表者,強名曰fo,亦名大覺金仙。此非一曲之士之所知,再請敷露。
夫用天之道,因地之利,謹身節(jié)用,以養(yǎng)父母,此孔子已嘗許為庶人之孝也。既孝矣,又何加焉?故當體認喜怒哀樂未發(fā)之先,毫發(fā)無間之地。此則心君之實相,號曰本來面目。以是了了嘗知,言之不可及,故神而明之,存乎其人。倘居上而驕,為下而亂,在丑而爭,思無不邪,言必縱欲,竊仲尼之冠佩,掩盜 之忍殘,茍僥幸而免于刑戮,則欣災危昏夢之間,游魂為變之際,意光業(yè)鏡,心事閻王,不待六審三推,自然依款承伏,故沉而為地獄餓鬼,從而為胎卵濕化,惡趨將盡。次因緣再托人身,而又私計人我,殘賊天真。報緣既盡,新業(yè)已成,復入輪回,備償夙債,不失人身則幸矣。余嘗有曰∶天地熔金作一爐,鼎鐘盂鑒總由吾。他年要識方圓器,各自而今觀造模。其有志趣不凡者,因而步入道環(huán),則朝市山林,空手把鋤頭,步行騎水牛,而游戲三昧也。
男女居室,人之大倫。獨陽不生,獨陰不成,人道有不可廢者。莊周乃曰∶人之可畏者,衽席之間,不知戒者過也。蓋此身與造化同流,左為腎屬水,右為命門屬火。陽生于子,火實藏之,猶北方之有龜蛇也。膀胱為左腎之府,三焦有脂膜如掌大,正與膀胱相對,有二白脈由中而出,夾脊而上,貫于腦。上焦在膻中,內應心;中焦在中脘,內應脾;下焦在臍下,即腎間動氣,分布人身。方其湛寂,欲念不興,精氣散于三焦,榮華百脈。及欲想一起,欲火熾然,翕撮三焦,精氣流溢,并從命門輸瀉而去,可畏哉!嗟夫!元氣有限,人欲無涯。火生于木,火發(fā)必克。尾閭不禁,滄海以竭。少之時,血氣未定,既不能守夫子在色之戒;及其老也,則當寡欲閑心,又不能明列子養(yǎng)生之方。吾不知其可也。
麻衣道人曰∶天地人等列三才。人得中道,可以學圣賢,可以學神仙,況人之數(shù)多于天地萬物之數(shù)。但人之不修人道,貪愛嗜欲,其消減只與物同也,所以有老病夭傷之患。鑒乎此,必知所自重,而可以得天元之壽矣。
黃帝曰∶一陰一陽之謂道,偏陰偏陽之謂疾。又曰∶兩者不和,若春無秋,若冬無夏。因而和之,是謂圣度。圣人和合之道,但貴于閉密,以寄天真也。
素女曰∶人年二十者,四日一泄;三十者,八日一泄;四十者,十六日一泄;五十者,二十日一泄。此法語也。所稟者濃,食飲多,精力健,或少過其度。譬之井焉,源深流長,雖隨汲隨滿,不懼其竭也。若所稟者薄,元氣本弱,又食減清耗,愿強而為之,是怯夫而試馮婦之術也,適以投虎牙耳。道弱者亦須禁止,不可依此施泄。
素女曰∶人年十六者,當閉精勿泄。若氣力尚壯盛者,亦不可強忍,久而不泄,致生癰疾。
彭祖曰∶男不可無女,女不可無男。若念頭真正,無可思者大佳,長年也。又曰∶人能一月再泄精,一歲止二十四泄,得壽一百歲。
《名醫(yī)論》曰∶思欲無窮,所愿不得,意yin于外,為白yin而下。因是入房太甚,宗筋縱弛。
書云∶男子以精為主,女人以血為主。故精盛則思室,血盛則懷胎。若孤陽絕陰,獨陰無陽,欲心熾而不遂,則陰陽交爭,乍寒乍熱,久而為勞。
富貴家子唐靖,瘡發(fā)于陰至爛。道人周守真曰∶病得之欲泄而不可泄也。
《史記》濟北王侍人韓女病腰背寒熱,倉公曰∶病得之欲男子而不可得也。
齊大夫褚澄曰∶羸女則養(yǎng)血,宜及時而嫁;弱男則飾色,宜待壯而婚。又云∶男破陽太早則傷其精氣,女破陰太早則傷其血脈。
又云∶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,則五髓有不滿之處,異日有難狀之疾。又云∶未笄之女,天癸始至,已近男色,陰氣早泄,未完而傷。
又云∶童男室女,積想在心,思慮過常,多致苛損。男則神色先敗,女則月水先閉。
黃帝經(jīng)曰∶長生至慎房中急,何為死作靈神位。
彭祖曰∶上士易床,中士易被。又云∶易被不如易床,易床不如易房。服藥千鐘,不如獨臥。
老君曰∶情欲出于五內,魂定魄靜,生也;情欲出于胸臆,精散神惑,死也。
彭祖曰∶美色妖嚴,嬌外家盈房,以致虛損之禍,烏可以長生?《陰符經(jīng)》曰∶yin聲美色,破骨之斧鋸也。世之人若不能秉靈燭以照幽情,持慧劍以割愛欲,則流浪生死之海,害生于恩也。
全元起曰∶樂色不飾則精耗,輕用不止則精敗。圣人愛精重施,髓滿骨堅。
書云∶年高之時,血氣既弱,覺陽事輕盛,必慎而抑之,不可縱心竭意。一度不泄,一度火滅;一度火滅,一度增油。不制而縱情,則是膏火將滅,更去其油。
莊子曰∶嗜欲深者,其天機淺。
《春秋》秦醫(yī)和視晉侯之疾曰∶是為近女室,非鬼非食,惑以喪志。公曰∶女不可近乎?對曰∶節(jié)之。
《玄樞》曰∶元氣者,腎間動氣也。右腎為命門,精神之所舍,愛惜保重,榮衛(wèi)周流,神氣不竭,可與天地同壽。
《元氣論》曰∶嗜欲之性,固無窮也。以有極之性命,逐無涯之嗜欲,神自斃之甚矣!断山(jīng)》云∶無勞爾形,無搖爾精,歸心靜默,可以長生!独眄灐吩啤玫酪跃珵閷殻瑢毘忠嗣孛。
施人則生人,留己則生己。結嬰尚未可,何況空廢棄。棄損不覺多,衰老而命墜。《仙書》云∶陰陽之道,精液為寶。謹而守之,后天而老。
書云∶聲色動蕩于中,情愛牽纏,心有念動,晝想夜夢,馳逐于無涯之欲。百靈疲而消散,宅舍無寶而傾頹。恣意極情,不知自惜,虛損生也。譬如枯朽之木,遇風則折;將潰之崖,值水先頹。荀能愛惜節(jié)情,亦得常壽也。
腎陰內屬于耳,膀胱脈出于目。 目盲所視,耳閉厥聽,斯乃房之為患。
人壽夭在于撙節(jié)。若將息得所,長生不死;恣其情,則命同朝露。
欲多則損精。人可保者命,可惜者身,可重者精。肝精不固,目眩無光;肺精不交,肌肉消瘦;腎精不固,神氣減少;脾精不固,齒發(fā)浮落。若耗散真精,疾病隨生,死亡隨至。
《神仙可惜許歌》曰∶可惜許!可惜許!可惜元氣宮無主。一點既隨濃色妒,百神位送精光去。三尸喜,七魄怒,血敗氣衰將何補?赤宅丹田屬別人,玉爐丹灶阿誰主?勸世人,休戀色,戀色貪yin神必敗。精神一去百神離,百神去后人不知。幾度待說說不得,臨臨下以泄天機。
《素問》曰∶因而強力,腎氣乃傷,高骨乃壞。注云∶強力,入房也。強力入房則精耗,精耗則腎傷,腎傷則髓氣內枯,腰痛不能俯仰。
《黃帝經(jīng)》云∶急守精室勿妄泄,閉而保之可長活。
書云∶陰痿不能快欲,強服丹石以助陽,腎水枯竭,心火如焚。五臟干燥,消渴至近。訥曰∶少水不能滅盛火,或為瘡瘍。
強勉房勞者,成精極體瘦, 羸驚悸,夢遺便濁,陰痿里急,面黑耳聾。
真人曰∶養(yǎng)性之道,莫強所不能堪爾。
抱樸子曰∶才不迨,強思之;力不勝,強舉之,傷也。甚矣,強之一字,真戕生伐壽之本。
夫飲食,所以養(yǎng)生者也。然使醉而強酒,飽而強食,未有不疾以害其身,況欲乎?欲而強,元精去,神氣散,戒之!
書云∶飽食過度,房室勞損,血氣流溢,滲入大腸,時下清血腹痛,病名腸 。
大醉入房,氣竭肝傷。丈夫則精液衰少,陰痿不起;女子則月事衰微,惡血淹留,生惡瘡。
燃燈燭行房,終身之忌。忿怒中盡力房事,精虛氣損,發(fā)為癰疽。恐懼中入房,陰陽偏虛,發(fā)厥,自汗盜汗,積而成勞。
遠行疲乏入房,為五勞虛損。月事未絕而交接生白駁。又冷氣入內,身面痿黃,不產(chǎn)。金瘡未瘥而交會,動于血氣,令瘡敗壞。忍小便入房者得淋,莖中痛,面失血色,或致胞轉,臍下急痛死。
或新病可而行房,或少年而迷,或老人而不能節(jié)減,妙藥不能頓服,因而致患。歲月將深,直待肉盡骨消,返冤神鬼,故曰∶油盡燈滅,髓竭人亡;添油補髓,勉強何干?鬼魅來侵,總是自招其禍。
交接輸瀉,必動三焦心脾腎也。動則熱而欲火熾,因入水,致中焦熱郁發(fā)黃,下焦氣盛額黑,上焦血走隨瘀,熱行于大便黑溏。男女同室而浴者,多病此。
服腦麝入房者,關竅開通,真氣走散。重則虛眩,輕則腹瀉。
《本草》云∶多食葫入房,傷肝,面黑無光。(葫即蒜也。)書云∶入房汗出,中以勞風。赤目當忌房事,免內障。時病未復,犯者舌出數(shù)寸死。
《三國志》子獻病已瘥。華陀視脈曰∶尚虛未復,勿為勞事。色復即死,死當舌出數(shù)寸。其妻從百里外省之,止宿交接,三曰病發(fā),一如陀言,可畏哉!
孫真人云∶大寒與大熱,且莫貪色欲。
書云∶凡大風大雨大霧、雷電霹靂、日月薄蝕、虹 地動、天地昏冥,日月星辰之下,神廟寺觀之中,井灶圍廁之側,環(huán)墓尸柩之傍,皆所不可犯yin,則損人壽命。若此時受胎,非止百倍損于父母,生子不仁不孝,多疾不壽。
《保命訣》云∶人勿犯長命,及諸神降日犯yin者促壽。朔日減一紀,望日減十年,晦日減一年。初八日上弦,二十三日下弦,三元減五年。庚申甲子,本命減一年。正月初三日萬神皆會,十四、十六日三宮降,二月二日萬神會,四立日、二分日、二至日、二社日俱不可犯。三月初九日牛鬼神降,犯者百日中惡。四月初四日萬神善化,犯之失音。初八日善惡童子降,犯者血死。
五月三個五日、六日、七日為九毒日,犯者不過三年。十月初一日夜西天王降,犯之一年死。十一月二十五日掠剩大夫降,犯之短命。十二月初七日夜,犯之惡病死。二十日天河相交行道,犯之促壽。每月二十八日人神在陰,四月十日陰陽純用事。以上日辰犯yin且不可,況婚姻乎?按《庚申論》曰∶古人多盡天數(shù),今人不終天年,何則?以其罔知避慎,肆情恣色,暗犯禁忌,陰司減其齡算,能及百歲者,幾何人哉?蜀主孟昶納張麗華于觀側。一夕迅雷電火,張氏殞。道士李若沖于上元夜,見殿上有朱履衣冠之士北面而立,廊下羅列罪人,有女人甚。若白其師唐洞卿。師曰∶此張麗華也。昔寵幸于此,褻瀆高真所致。由是觀之,天地間禁忌不可犯也。
人之身,仙方以屋子名之。耳眼口鼻,其窗門戶也;手足肢節(jié),其楝梁榱桷也;毛發(fā)體膚,其壁牖垣墻也。曰氣樞,曰血室,曰意舍,曰倉廩玄府,曰泥丸幽宮,曰紫房玉闕,曰十二重樓,曰賁門,曰飛門,曰玄牝等門,蓋不一也,而有主之者焉。今夫屋或為暴風疾雨之所飄搖,蟲蟻蠢之所侵蝕;或又為鼠竊狗盜之所損壞。茍聽其自如而不知檢,則日積月累,東傾西頹而不可處矣。蓋身者屋也,心者居星之主人也。主人能常為之主,則所為窗戶楝榱垣壁皆完且固,而地元之壽可得矣。
老子曰∶人生大期,百歲為限。節(jié)護之者,可至千歲,如膏之小炷與大炷耳。眾人大言,而我小語;眾人多煩,而我小記;眾人悸暴,而我不怒。不以人事累意,淡然無為,神氣自滿,以為不死之藥。
莊子曰∶能尊生者,雖富貴不以養(yǎng)傷身,雖貧賤不以利累形。今世之人居高年尊爵者,皆重失之。
孫真人銘曰∶怒甚偏傷氣,思多大損神。神疲心易役,氣弱病相縈。勿使悲歡極,當令飲食均。再三防夜醉,第一戒晨醺。夜寢鳴金鼓,晨興漱玉津。妖邪雖犯己,精氣自全身。若要無諸病,常當節(jié)五辛。安神宜悅樂,惜氣保和純。壽夭休論命,修行本在人。若能遵此理,平地可朝真。
書云∶未聞道者放逆其心,逆于生樂,以精神徇智巧,以憂畏徇得失,以勞苦徇禮節(jié),以身世徇財利。四不置,心為之病矣。
陶隱居云∶萬物為人靈且貴,百歲光陰如旅寄。自非留念修養(yǎng)中,未免疾苦為身累。
書云∶喜樂無極,極則傷魄。魄傷則狂,狂者意不存,皮革焦。喜怒不節(jié),生乃不固。和喜怒以安居處,邪僻不至,長生久視。喜怒不測,陰氣不足,陽氣有余。榮衛(wèi)不行,發(fā)為癰疽。
聚書云∶喜則氣和性達,榮衛(wèi)通行。然太喜傷心,積傷損神。故少喜則神不勞!痘茨献印吩啤么笙矇嬯。
唐柳公度善攝生,年八十余,步履輕健;蚯笃湫g,曰∶吾無術,但未嘗以元氣佐喜怒,氣海常溫耳。
東坡發(fā)語曰∶心喜則陽氣散,是故抑之以養(yǎng)陽氣。
書云∶忿怒則氣逆,甚則嘔血。少怒則形佚, 忿恨則損壽,怒目久視日月則損明。大怒傷肝,血不榮于筋而氣激矣。氣激上逆,嘔血食泄目暗,使人薄厥。切切忿怒當止之,盛而不止,至為之傷。喜忘前言,腰背隱痛,不可以俯仰屈伸。多怒則百脈不定。又大怒則鬢發(fā)焦,筋血為勞。卒不死,俟五臟傳遍終死矣,藥力不及。茍能戒心易志,可以得生。
隱居云∶道家更有頤生旨,第一令人少嗔。
書云∶當食暴嗔,令人神驚,夜夢飛揚!痘茨献印贰么笈脐。
先賢詩曰∶怒氣劇炎火,焚和徒自傷。觸來勿與競,事過心清涼。
人有所怒,氣血未定,因以交合,令人生癰疽。
書云∶悲哀憔悴,哭泣喘乏,陰陽不交,傷也。故吊死問病則喜神散。悲哀動中則傷魂,魂傷則狂妄不精,久而陰縮拘攣,兩脅痛,不舉。悲哀太甚則胞絡傷,而陽氣內動,發(fā)則心下漬,溲數(shù)血也。大悲伐性,悲則心系急,肺葉舉,上焦不通,榮衛(wèi)不舒,熱氣在中而氣消。又云∶悲哀則傷志,毛悴色夭,竭絕失意。生納云肺出氣,因悲而氣耗不行,所以心系急而消矣。夫心主志,腎藏,因悲哀則失精,陰縮,因悲而心不樂,水火俱一而神精散亡矣。
黃帝曰∶外不勞形于事,內無思想之患,以恬愉為務,以自得為功。形體不敝,精神不散,可壽百數(shù)矣。
彭祖曰∶凡人不可無思慮,當漸漸除之。身虛無,但有游氣。氣息得理,百病不生。又曰∶道不在煩,但能不思衣,不思食,不思聲色,不思勝負,不思得失,不思榮辱,心不勞,神不極,但爾,可得千歲。
庚桑楚曰∶全汝形,抱汝生,無使汝思慮營營。
《靈樞》曰∶思慮怵惕則傷神。神傷則恐懼自失,皮爛脫肉,毛悴色夭。
書云∶思慮過度,恐慮無時,郁而生涎,涎遂轉升而不降,為憂氣勞思五噎之病。思慮則心虛,外邪從之,而積氣在中,時減于食。又云∶思慮傷心,為吐衄,為發(fā)焦。謀為過當,飲食不敵,養(yǎng)生之大患也。
諸葛亮遣使至。司馬不問戎事,但以飲食及事之繁簡為問。使曰∶諸葛公夙興夜寐,罰二十以上皆親覽焉,飲食不數(shù)升。懿曰∶孔明食少事煩,其能久乎?后果然。
張丞節(jié)云∶勞,經(jīng)言瘵證,有蟲,患者相繼,誠有是理。只譬如俗談不娩事,人害相思也,與一女人情密,勿經(jīng)別離,念念不舍,失寢忘餐,便覺形容瘦悴,不償所愿,竟為沉 。
士人有觀書忘食,一日有紫衣立前曰∶公不可久思,思則我死矣。問其何人。曰∶我谷神也。
于是絕思而食。是故蓋思則氣結,伏熱不散,久而血氣俱虛,疾至夭枉也。
《靈樞》曰∶內傷于憂怒,則氣上逆,上逆則六腑不通,溫氣不行,凝血蘊里而不散,津液澀滲,著而不去,積遂成矣。
書云∶憂傷肺,氣閉塞而不行。又云∶遇事而憂不止,遂成肺勞,胸膈逆滿,氣從胸達背,隱痛不己。憂愁不解則傷意,恍惚不寧,四肢不耐。當食而憂,神為之驚,寐不安。
女人憂思哭泣,令陰陽氣結,月水少,時多內熱,若渴不已,肌體枯黑。
深憂重恚,寢息失時,傷也。
書云∶因事而有大驚恐,不能自遣,膽氣不壯,神魂不安,心虛煩悶,自汗體浮,飲食無味。
恐懼不解則精傷,骨酸瘈瘲,精時自下,醫(yī)學招聘網(wǎng)五臟失守,氣虛不固。
驚則心無所倚,神無所歸,慮無所定,氣乃亂矣。
大恐傷腎,恐不除則志傷,恍惚不樂,非長生之道。
驚恐憂思,內傷臟腑,氣逆于上,則吐血也。
恐則精怯,怯則上焦閉,閉則氣逆,逆則下焦脹,氣乃不行。
有婦人累月不產(chǎn),以坐草太早,恐懼氣結而然。遂與紫蘇藥破氣,方得下。
臨危冒險則魂飛。戲狂禽異獸則神恐。
《淮南子》云∶大怖生狂。
有朝貴坐寺中,須臾雷擊坐后柱且碎,而神色不動。又有使高麗者,遇風檣折,舟人大恐,其人恬然讀書,如在齋閣。茍非所守如此,則其為戒當何耶?
老子曰∶甚愛必大費,多藏必濃亡。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,可以長久。甚愛色,費精神,甚愛則遇禍患。所愛者少,所費者多。惟知足知止,則身可不辱不危也,故可長久。
憎愛損性傷神。心有所憎,不用深憎,常運心于物,平等。心有所愛,不用深愛,如覺頗偏,尋即改正。不然,損性傷神。
多好則專迷不理,多惡則憔悴無惟,戕生之斧也。
《淮南子》曰∶好憎者,使人心勞。弗疾去則志氣日耗,故不能終其壽。
老子曰∶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聾。
彭祖曰∶yin聲哀音,怡心悅耳,以致荒耽之禍。如此何以長生?孔子∶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。
孟子曰∶伯夷目不視惡色,耳不聽yin聲。
孫真人曰∶生食五辛,節(jié)熟食飲,極目遠視,夜讀注疏,久居煙火,博弈不休,飲酒不已,熱餐面食,抄寫多年,雕鏤細巧,房室不節(jié),泣淚過多,月下觀書,夜視星月,刺頭出血多,日沒后讀書,數(shù)向日月輪看,極目遠視山川草木,馳騁田獵,冒涉風霜,迎風追獸,日夜不息,皆喪明之由,慎之,慎之。
書云∶心之神發(fā)乎目,久視則傷心;腎之精發(fā)乎耳,久聽則傷腎。
耳聽yin聲,目好色美,口嗜滋味,則五臟擂動而不定,血氣流蕩而不安,精神飛越而不守。
正氣既散,yin邪之氣乘此生疾。
敘書曰∶久視日月星辰損目,路井莫顧,損壽。故井汲水沸勿塞,令人目盲耳聾, 殺看斗則氣結。五色皆損目,惟皂湖屏風可助目力。
《淮南子》曰∶五色亂目,使目不明;五聲訛耳,使耳不聰。又曰∶耳目曷能久動勞而不息乎?有年八十余,眸子了然,夜讀蠅頭字。云∶別不服藥,但小不食畜獸肝。人以《本草》羊肝明目而疑之。余曰∶羊肝明目,性也,他肝不然。畜獸臨宰之時,忿氣聚于肝。肝主血,不宜于目明矣。
書云∶疑惑不已,心無所主,正氣不行,外邪干之,失寢忘餐,沉沉默默,氣血以虛,漸為虛勞。
《春秋》晉侯有疾,秦醫(yī)和視之曰∶不可為也,疾如蠱。趙孟曰∶何為蠱?對曰∶yin溺惑亂之所生。于文,皿蟲為蠱。在《易》女惑男,風落山,謂之蠱。其卦巽下艮上。巽為長女,為風;艮為少男,為山。少男而悅長女,非匹,故惑。山木得風而落也。
《三國史補》云∶常疑必為心疾。李蟠常疑遇毒,鎖井而飲。心,火府也,為外物所中,終身不痊。多疑惑,病之本也。
昔有客飲酒館者,壁有雕弓,影落杯中,客疑其蛇也,歸而疾作。復再飲其地,始知其為弓也,遂愈。又僧入暗室,踏破生茄,疑為物損命,念念不釋。中夜有扣門索命者,僧約明日薦祓。
天明視之,茄也。疑之為害如此。
老子∶塞其兌,閉其門,終身不勤;開其兌,濟其事,終身不救。謂目不妄視,口不妄言,終身不勤苦。目視情欲,不益其事,則沒身不可救矣。
書云∶談笑以借籍氣為本。多笑則腎轉腰痛。多笑則神傷,神傷則悒悒不樂,恍惚不寧。多笑則臟傷,臟傷則臍腹痛,久為氣損。
真人曰∶人若不會將理者,只是多說話。戒多言損氣,以全其壽也。
書云∶呼叫過當,辯爭問答,冒犯寒暄,恣食咸苦,肺為之病矣。行語令人失氣,語多須住乃語。
真人曰∶常習不唾地。蓋口中津液是金漿玉醴,能終日不唾,常含而咽之,令人精氣常流,面目有光。
書云∶養(yǎng)性者唾不至遠。遠則精氣俱損,久成肺病,手足重,皮毛粗澀,脊痛咳嗽。故曰∶遠唾不如近唾,近唾不如不唾。
唾液為醴泉,聚流為華池,散為津液,降為甘露,溉臟潤身。宣通百脈,化養(yǎng)萬神。肢節(jié)毛發(fā),堅固長春。
人骨節(jié)中有涎,所以轉動滑利。中風則涎上潮,咽喉滾響。以藥壓下,俾歸骨節(jié)可也。若唾其涎,時間快意,枯人手足,縱活亦為廢人。
小兒驚風,亦不可唾涎也。風涎急塞,有人喜唾,液干而體枯。遇至人,教以回津之法,久而體復潤。蓋人身以津液為本,在皮為汗,在心為血,在腎為精,在口為津,伏脾為痰,在眼為淚。曰汗曰血,曰淚曰精,出則皆不可回。唯津唾則獨可回,則生意又續(xù)矣。津液者,吾身之寶。
《金丹訣》曰∶寶聚則為富家翁,寶散則為孤貧客。
廣成子曰∶無勞爾形,無搖爾精,乃可以長生。所謂無勞者,非若飽食坐臥,兀然不動,使經(jīng)絡不通,血氣凝滯。但不必提重執(zhí)輕, 終日,無致精力疲極則妙矣。
莊周曰∶人有畏影惡跡而走,舉足愈多,走愈疾,而影不離身,自為尚遲,疾走不休,絕力而死。不知處陰以休影,處靜以息跡,愚亦甚矣。
書云∶勇于敢則殺,勇于不敢則活。蓋敢于有為則殺身,不敢有為則活其身也。
起居不節(jié),用力過度,則脈絡傷。傷陽則衄,傷陰則下。
起居不時,飲食不節(jié)者,陰受之,而入五臟,填滿 塞,為飧泄,為腸 。疾風虛邪者,陽受之,而入六腑,身熱不得臥,上為喘呼。
精者,神之本;氣者,神之主;形者,氣之宅。神太用則歇,精太用則竭,氣太勞則絕。
甚勞則喘息汗出,損血耗氣。
久行傷筋,勞于肝;久立傷骨,損于腎。
養(yǎng)生云∶行不疾步,坐不至疲,立不背日。
奔走及走馬,動其氣,逆于膈。未散而又飲水,水搏于氣,為上氣。行汗勿 床懸腳,久則血痹足痛腰疼。
真人曰∶夜行常叩齒,殺鬼邪。
沈存中《筆談》∶草間有黃花蜘蛛,名天蛇。遭其螫,仍濡露,則病如癩,通身潰爛。露涉者慎之。
書云∶大霧不宜遠行,行宜飲少酒,以御霧瘴。昔有早行者三人,一食粥而病,一空腸而死,一飲酒而健。酒能壯氣辟霧瘴也。
書云∶久坐傷肉,久臥傷氣。坐勿背日,臥勿當風。坐臥于墳墓之傍,精神自散。
臥出而風吹之,血凝于膚為痹,凝于腠為血汗,為利,凝于足為厥。
燃燭而臥,神魂不安。臥宜側身屈膝,不損心氣。覺宜舒足,精神不散。舒臥招邪魅。
寢不得言語。五臟如懸磬,不懸不可發(fā)聲。
臥勿以腳懸踏高處,久成腎水損,膝足冷。
臥不可戲將筆墨畫其面,魂不歸伏。臥魘不語,是魂魄外游,為邪所執(zhí),宜暗喚,忌以火照,照則神魂不入,乃至死。燈前魘者,本由明出,不忌火,并不宜近喚及急喚,亦恐失神魂也。
臥處頭邊勿安火爐,日久火氣頭重目赤鼻干,發(fā)腦癰瘡癤。
臥習閉口,氣不失,邪不入。若張口久,或用渴失色。又夜臥勿覆頭,得長壽。濯足而臥,四肢無冷病。
又臥冷當風,使人發(fā)喑。醉臥黍穣中,發(fā)瘡,患大風眉脫。又雷鳴時仰臥星月下,當風醉臥,以人扇之,皆惹風疾。
隱居云∶臥處須當防虛隙,烘焙衣衾常損人。飽食即臥,久成氣病腰疼,百 不消,成積聚。
汗出不可露臥及浴,使人身振寒熱發(fā)疹。
坐臥處有隙風,急避之,尤不宜體虛年老之人。有人三代不壽,問彭祖。祖觀其寢處,果有一穴當其腦戶。令塞之,遂得其壽。蓋隙風入耳吹腦,則陽氣散。頭者,諸陽所聚,以主生也。
書云∶頻沐者氣壅于腦,滯于中,令形瘦體重,久而經(jīng)絡不通暢。
常以朔日沐,晦日浴,則吉。沐浴不可同日。飽食沐發(fā),冷水洗頭,飲水m.gydjdsj.org.cn/yishi/沐頭,熱泔洗頭,冷水濯足,皆損人。新沐發(fā)勿令當風縈髻,勿濕頭臥,令人頭風眩悶,及生白屑,發(fā)禿面黑,齒痛耳聾。
女人月事來,不可洗頭;蛞蚋屑,終不可治。
沐浴漬水而臥,積氣在小腹與陰,成腎痹。
炊湯經(jīng)宿,洗體成癬,洗面無光,作甑哇瘡。
頻浴者血凝而氣散,體雖澤而氣自損。故有癰疽之疾者,氣不勝血,神不勝形也。
時病新愈,冷水洗浴,損心胞。自汗入水,即成骨痹。
昔有名醫(yī)將入蜀,見負薪者猛汗河浴。醫(yī)曰∶此人必死。隨而救之。其人入店中取大蒜細切面澆之。食之汗出如雨。醫(yī)曰∶貧下人且知藥,況于富貴者乎?遂不入蜀。
書云∶盛暑沖熱,冷水洗手,尚令五臟干枯,況沐浴乎?遠行觸熱,逢河勿洗面,生烏 。
《閑覽》云∶目疾且忌浴,令人目盲。
白彥良壯歲;汲嗄俊5廊嗽弧媚懿辉☆^,則不病此。彥良記之,七十余更無眼疾。
真人曰∶櫛發(fā)去風明目,不死之道也。又曰∶頭發(fā)梳百度,不可輕以沐。
陶隱居云∶飽則沐浴饑則梳,梳多浴少益心目。故道家晨梳常一百二十為數(shù),沐浴或月一度而已。
真人曰∶發(fā)宜多櫛,手宜在面。齒宜數(shù)叩,津宜常咽,氣以精煉。此五者,所謂子欲不朽修昆侖耳。
安樂詩云∶發(fā)是血之余,一日一次梳。通血脈,散風濕。
《瑣碎錄》云∶亂發(fā)藏臥房壁中久,招不祥。
書云∶發(fā)落飲食中,食之成瘕。宋明帝宮人腰痛引心,發(fā)則氣絕。徐文伯曰∶發(fā)瘕也。以油灌之,吐物長二尺,頭已成蛇。懸柱上,水瀝盡,唯余發(fā)。唐甄立言為太常時,有人病心腹煩滿,彌瘴。診曰∶誤食發(fā)而然。令餌雄黃,吐一蛇如拇指,無目,燒之有發(fā)氣。若頭尾全,食人心死。
書云∶忍尿不便成五淋,膝冷成痹。忍大便成五痔。努小便足膝腳氣。努大便腰痛目澀。
或飲食,或走馬,或疾步,或為寒熱所迫,令胞轉臍下痛,胞屈辟不小便,致死。
大小二事勿強閉過忍。又忽失度,或澀或泄,皆傷氣害生,為禍甚速。
劉惟簡至干寧軍,有人獻金花丸以縮小便。藥犯砒蠟,服二日小便極少。至霸舟肢體通腫。蓋閉關卻水道,水溢妄行。不遇盧昶,幾為所誤。蓋水泉不止者,膀胱不藏也。宜服暖劑以攝水,其可強止之耶?《瑣碎錄》云∶對三光便溺及向西北,并損人年壽。
書云∶春冰未泮,衣欲下濃上薄。養(yǎng)陽收陰,繼世長生。春天不可薄衣,傷寒霍亂,食不消頭痛。
大汗能易衣,佳。或急洗亦好。濕衣汗衣不可久著,發(fā)瘡及風疹,二府不利。大汗偏脫衣,得偏風半身不遂。醉酒汗出脫衣靴襪,當風取涼,成腳氣。
冬時綿衣氈褥之類,急寒急著,急換急脫。
陶隱居云∶綿衣不用頓加添,稍暖又宜時暫脫。
《瑣碎錄》云∶若要安樂,不脫不著,北方語也;若要安樂,煩脫頻著,南方語也。
《內經(jīng)》云∶陽出則出,陽入則入。無擾筋骨,無見霧露。違此一時,形乃困薄。
經(jīng)云∶大寒大熱大風大霧,勿冒之。天之邪氣,感則傷人五臟;水谷寒熱,感則害人六腑;地之濕氣,感之害人皮肉筋脈。
先賢云∶人以一握元氣,豈可與大造化敵?康節(jié)有四不出之訓。
書云∶犯大寒而寒至骨髓,主腦逆頭痛齒亦痛。又云∶不遠熱而熱至,則頭痛身熱,肉痛生矣。
真人曰∶在家在外,忽逢大風豪雨、震雷昏霧,皆是諸龍鬼神經(jīng)過,宜入室燒香靜坐以避之,過后不出,吉。不爾殺人。
書忌云∶朔不可哭,晦不可歌,招兇。
《內經(jīng)》云∶春三月,此謂發(fā)陳,夜臥早起,生而勿殺。逆之則傷肝,夏為寒變,奉長者少。
又曰∶春傷于風,夏必飧泄。
有云∶春夏之交,陰雨卑濕,或引飲過多,令患風濕,自汗體重轉側難,小便不利。作他治,必不效,惟五苓散最佳。
《內經(jīng)》云∶夏三月,此謂蕃秀,夜臥早起,使志無怒,使氣得泄。逆之則傷心,秋為 瘧,奉收者少。
陶隱居六∶四時惟夏難將息,伏陰在內腹冷滑,補腎之劑不可無,食物稍冷休哺啜。
書云∶夏之一季,是人脫神之時,心旺腎衰,化為水,至秋而凝,冬始堅。當不問老少皆食暖物,則不患霍亂,腹暖,百病不生。
夏冰止可隱映飲食,不可打碎食之,腹冷熱相搏成疾。夏以后乃秋分,須慎肥膩餅腫油酥之屬。此物與酒漿瓜果極理相妨,所以多疾者為此也。
陶隱居云∶冷枕冷床心勿喜,凡枕冷物,大損人目。
書云∶夏不用露臥,令皮膚成癬,或作面風。暑月日曬處有石,不可便坐,熱生瘡,冷成疝。
盛熱戴汗當風不宜太過。自日中來,勿用冷水沃面,成目疾。伏熱者未得飲水,返以冷物迫之殺人。五月六月澤中停水多有魚鱉,飲成瘕。
《內經(jīng)》曰∶秋三月,此謂容平,早臥早起,使志安寧。逆之則傷肺,冬為飧泄,奉藏者少。
書云∶秋傷于濕,上逆而咳,發(fā)為痿厥。又立秋日勿浴,令皮膚粗燥,因生白屑。又八月一日后,微火暖足,勿令下冷。
《內經(jīng)》曰∶冬三月,此謂閉藏,水冰地坼,無擾乎陽,早臥晚起,必待日光。去寒就溫,毋泄皮膚。逆之則傷腎,春為痿厥,奉生者少。
書云∶冬時忽大熱,勿受之,患時病由此。又曰∶冬傷于寒,春必病溫。冬時天地閉氣藏,作勞不宜汗出冷背。冬寒雖近火,不可令火氣聚,不須于火上烘炙,若炙,手暖則已。不已,損血,令五心熱,手足應于心也。大雪中跣足,又不可便以熱湯洗,或隨飲熱酒,足隨墮。又觸寒來,寒未解,勿便飲湯食熱物。
四氣調神論曰∶夫四時陰陽者,萬物之根本也。所以圣人春夏養(yǎng)陽,秋冬養(yǎng)陰,與萬物浮沉于生長之門。逆其根,則伐其本,壤其真矣。故陰陽四時者,萬物之終始,死生之本也。逆之則災害生,從之則苛疾不起,是謂得道。故天真論曰∶有賢人者,逆從陰陽,分別四時,將從古今同于一道,亦可使益壽而有極時也。
書云∶早出含煨生姜少許,辟瘴開胃。又旦起空腹,不宜見尸,臭氣入鼻,舌上白起口臭。
欲見之,宜以少酒飲之。
真人曰∶平明欲起時,下床先左腳,一日無災著,去邪兼避惡。如能七星步,令人壽長樂。
清旦常言善事,聞惡事則向所來方三唾之吉。又旦勿嗔怒,暮無大醉,勿遠行。
經(jīng)曰∶平旦人氣生,日中陽氣隆,日西陽氣已虛,氣門乃閉。是故暮而收拒,無擾筋骨,無見霧露。違此三時,形乃困薄。
夜行用手掠發(fā),則精邪不敢近。常啄齒,殺鬼邪。又夜臥二足伸屈不并,無夢泄。真人云∶夜夢惡,不須說。旦以水面東 之,咒曰∶惡夢著草木,好夢成珠玉,吉。
有教入廣者曰∶朝不可虛,暮不可實。令候不齊,不獨入廣也。
書云∶忽見光怪變異之物,強抑勿怪,吉。
伊芳川宦廨多妖。有報曰∶鬼使扇。曰∶他熱故爾。又報曰∶鬼打鼓。曰∶以槌與之。
范文正公讀書夜坐,有大面之怪近之。范以筆書其面,曰∶汝面非常大,難欺范仲淹。二公不以怪處之,而怪自滅,可為法。
脂油點燈,人神不在血光之下。凡刀刃所傷,切勿飲水,令血不止而死。若血不止,急以布蘸熱湯 之,或冷水浸之,嚼蘇葉止血,妙。
《瑣碎錄》云∶蕭管掛壁,取之勿便吹,恐有蜈蚣。祖師劉福真赴召,早起見店婦臥地號叫可畏,但見吹火蕭在傍,劉知其蜈蚣入腹。刺豬血灌之,吐出蜈蚣而愈。
凡古井及深穿中多毒瓦斯,不可輒入。且六月最甚。先下鵝鴨毛試之,若旋轉不下,是有毒,便不可入。又云∶山有孔穴,采寶者惟二月九月,余月山閉氣交死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