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步瑞蘭 臧守虎
山東中醫(yī)藥大學中醫(yī)文獻研究所
《內經》中現(xiàn)存有兩篇關于方士的文獻。《素問·五臟別論》:“黃帝問曰:余聞方士,或以腦髓為臟,或以腸胃為臟,或以為腑。敢問更相反,皆自謂是,不知其道,愿聞其說!笨芍绞恐畷r,臟腑之分類不確切、不完善。《素問·至真要大論》:“夫百病之生也,皆生于風寒暑濕燥火,以之化之變也。經言盛者瀉之,虛則補之,余錫以方士,而方士用之尚未能十全,余欲令要道必行,桴鼓相應,猶拔刺雪污,工巧神圣,可得聞乎?”“論言治寒以熱,治熱以寒,而方士不能廢繩墨而更其道也!鄙掀苑绞繉εK腑分類不一,此篇言方士在治病中雖不能廢繩墨而循道,但用之尚未能十全,《內經》中有關方士的篇章雖少,但《內經》文獻成編應源于方士。
方士與齊文化密切相關。齊地浩瀚的海洋、奇幻的海市蜃樓,產生了長生說和海外仙境說,那些自稱有長生術和神異術者被稱為方士,他們所從事的長生術和神異術被稱為方術,包括長生、卻老、祠灶、谷道、求神侯仙、望氣、導引、使物見鬼、解、神異、巫視等!秲冉洝分暗尼t(yī)學知識,主要由方士、道家人物傳授,因兩者屢遭壓抑而采取秘傳秘授方式,《內經》中保留了這種痕跡,《靈樞·師傳》:“黃帝曰:余聞先師,有所心藏,弗著于方!薄鹅`樞·陰陽二十五人》:“岐伯曰:悉乎哉問也,此先師之秘也,雖伯高猶不能明之也。”先師并非將所有禁方著之竹帛,而是有心傳口授的,且傳給弟子時也鄭重其事!鹅`樞·禁服》:“黃帝曰:善乎哉問也。此先師之所禁,坐私傳之也,割臂歃血之盟也,……黃帝乃與俱入齋室,割臂歃血,黃帝親祝曰:今日正陽,歃血傳方,有敢背此言者,反受其殃。雷公再拜曰:細子受之。黃帝乃左握其手,右授之書!鼻业脗髦蟆敖饏T藏之,不敢揚之”,“藏之靈蘭之室”,非齋戒不敢發(fā)、不敢示。黃帝的學生并不爭氣,“余錫以方士,而方士用之尚未能十全”,“循經受業(yè),皆言十全,其實有過失也”,“誦而頗能解,解而未能別,別而未能明,明而未能彰,足以治群僚,不足至侯王”,“誦脈經上下篇,甚眾多矣。別異比類,猶未能以十全,又安足以明之?”從這些可看出黃帝對方士不滿,也許是黃帝沒有選對人,未能“得其人乃傳,非其人勿言”,未能“各得其人,任之其能”。在選擇傳人時“疾毒言語輕人者,可使唾
癰咒病”,若對于“其毋所遇邪氣,又毋怵惕之所志,卒然而病者”,因其“所從來者微,視之不見,聽而不聞,故似鬼神”,對于卒然得病不明原因者,因其表現(xiàn)類似鬼神附體,祝由可已病,岐伯認為:“先巫者,因知百病之勝,先知其病之所從生者,可祝而已也!薄秲冉洝分羞有關于祝由治病的專篇《素問·移精變氣論》,與巫和方術不無關系。
而方士要想不廢繩墨而更其道,用之十全,則需要覽觀雜學又要會運用比類的方法,《素問·示從容論》:“受術誦書者,若能覽觀雜學,及于比類,通合道理,為余言子所長,五臟六腑,膽胃大小腸,脾胞膀胱,腦髓涕唾,哭泣悲哀,水所從行,此皆人之所生,治之過失,子務明之,可以十全,即不能知,為世所怨。”方士不僅懂醫(yī)方術,還是覽觀雜學者,即“善言天者,必應于人,善言古者,必驗于今,善言氣者,必彰于物,善言應者,同天地之化,善言化言變者,通神明之理”。方士為《內經》理論形成做出了貢獻,代表人物如戰(zhàn)國末期鄒衍,其作為陰陽家的代表、方士魁首,將陰陽理論與五行理論結合起來,由此惠及醫(yī)學。
可以認為方士所秘密傳授之禁方、醫(yī)方術正是《
黃帝內經》的藍本,在戰(zhàn)國稷下黃老道家興盛時它有了一個堂皇的名字,方士冠以黃帝,方書冠名黃帝。從今本《內經》中有春秋、戰(zhàn)國、西漢時的文字看,戰(zhàn)國至西漢間,沿用這一格式,不斷加入新的見解,象滾雪球一樣,滾成了《黃帝內經》,而不以家為家、游走諸侯王室的方士是始作俑者。
當下,名老中醫(yī)怎樣不受社會、學術客觀環(huán)境的影響,堅持突出中醫(yī)藥特色優(yōu)勢而不被“舶來品”牽著鼻子走?不是自我標榜為“中醫(yī)”而又使患者心悅誠服地承認是真正的中醫(yī)?是否深入研究、可否準確回答、能否真實繼承而“明業(yè)”。
-----------受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