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醫(yī)陸廣莘 2006-3-7 12:27:00
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導演小史帶我和他那位學中醫(yī)的漂亮老婆去見陸廣莘的那個并不遙遠的初春的下午,那個下午北京刮著小風,天上有云彩,路上有行人。我們在北京東邊的左家莊一帶,按照陸老預先告訴的地址,打聽了十來個人,轉了七八個街口,尋找了半個多小時,最后終于在左家莊北里一幢五層暗紅色舊樓房里,敲開了中醫(yī)陸廣莘家的門。開門的就是陸老本人,一身居家休閑服裝,氣色不錯,聲音清晰,眼睛明亮,看不出已近八十高齡。導演小史覺得陸老的狀態(tài)有點像他曾經做過的那個性學專家劉達臨,我也按奈不住地喜悅起來。因為就我們掌握的相關資料來看,陸老講“中醫(yī)”這個選題是沒有問題的,而且絕對有他自己獨到的深刻的見解,拜訪他的目的其實只有兩個:其一是看他的身體狀況,判斷他的演講與口才,因為我們畢竟是一檔以嘉賓的演講為主要內容和看點的節(jié)目,嘉賓的演講從某種意義上決定著節(jié)目的成敗,所以面對面拜訪嘉賓應該是“大講堂”的工作程序之一;其二是想與他溝通節(jié)目的主要內容。
有意思的是,看上去氣色不錯的陸老,交談不到五分鐘,我就發(fā)現,他的左耳有些背。我以前也拜訪過德高望重的耳背的嘉賓,比如,著名表演藝術家項昆,比如,剛去世不久的著名舞蹈藝術家戴愛蓮女士等等。這些老人們,人生的色彩足夠傳奇,個人的品格也值得敬重,但是,如果想邀請他們來做電視談話類(訪談)節(jié)目的嘉賓,卻要慎之又慎。因為耳背帶來的后果是,由于現場不能很流暢地交談,也就無法形成很好的“談話場”,節(jié)目也就很難出彩。解決的唯一辦法是戴上助聽器,可有的老人又不習慣戴助聽器。因為有了以往的經驗,對于陸老耳背的問題,我就特別注意。在他不大的會客廳里,我試著用不同的音量和他交談。還好,雖然他時不時會用手捂著耳朵,身體前傾聽我們講話,但總的來說,交談還算流暢。我確認,陸老雖然耳背,節(jié)目錄制是可以完成的。
接下來我們和陸老溝通了節(jié)目內容。奇妙的是,看上去有些耳背的陸老,講到中醫(yī),講到中醫(yī)的傳統(tǒng),那是相當地滔滔不絕。從近百年來中醫(yī)遭受的災難到中醫(yī)的傳統(tǒng)再到中醫(yī)的出路等等,近三個小時的談話,他似乎還意猶未盡,而我們幾乎插不上嘴,也不需要插嘴,因為這是我迄今為止聽到的對“中醫(yī)本質”最為透徹的一次梳理。唯一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:談到中醫(yī)百年來遭受的災難時,陸老居然“罵”起人來了,“罵”的還都是些我崇拜的著名人物,比如康有為,陳獨秀,比如,胡適等等。他說:這些所謂的文學家、哲學家、科學家,在各自分科的領域里,固然很杰出,很優(yōu)秀,可他們并不懂得中醫(yī),因為他們不是“中醫(yī)學家”。然而,正是這些不懂中醫(yī)的文學家,哲學家,科學家們,關于“中醫(yī)是不科學的”所謂“真知灼見”,不僅影響了大眾對中醫(yī)的態(tài)度,而且影響政府的決策,導致中醫(yī)遭遇百年災難,迄今也仍然被扭曲著。他也認為:中醫(yī)是不科學的,但中醫(yī)超越科學。
錄像那天,天氣有些冷,陸老穿一件灰色長呢大衣到了現場。按照慣例,每一個到“大講堂”的嘉賓錄像前都要在我們特制的留言薄上留下墨寶,我記得陸老寫的是這四句話:
厚德載物,和而不同;自強不息,超越兼容。
他說,這四句話就是“中醫(yī)”的出路。依我看來,這不僅是中醫(yī)的出路,不也正是我們“大講堂”的出路嗎?
-----------謝謝樓主提供的對陸老生動的描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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