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敬齋針灸全書

《三百種醫(yī)籍錄》提要

本書又名《秘傳常山敬齋揚先生針灸全書》。刊于1591年(明萬歷十九年)。一說系托名著述，非陳氏編撰。二卷。

書中內(nèi)容與徐鳳《針灸大全》基本相同，惟編次先后有異。以歌賦和104幅插圖為主，是本書的特點。

上卷有周身經(jīng)穴歌、金針賦、流注指要賦、靈光賦、席弘賦、標(biāo)幽賦等；下卷有十二經(jīng)脈歌、經(jīng)穴起止歌、十五脈絡(luò)歌、經(jīng)脈氣血多少歌、禁針灸歌、十三鬼穴歌、天星秘訣歌、馬丹陽天星十二穴并雜病歌、四總穴歌、千金十一穴歌、治病十一證歌及子午流注逐日按時定穴歌等。歌賦附有注解，以幫助理解具體內(nèi)容。

范行準(zhǔn)跋

       秘傳常山楊敬齋先生《針灸全書》二卷，題建陽九十翁西溪陳言著，御醫(yī)直隸長州懷仁張應(yīng)試校正，江右安�？h懷洲歐陽惟佐錄。沒有序跋但這卻是—部從未見過著錄的針灸書，它的內(nèi)容大致與明徐風(fēng)《針灸大全》相同。我也行一部徐氏《針灸大全》，是明末鐫刊而清初三多齋印刷的本子，同樣是沒有序跋的。而且由于風(fēng)傷，和經(jīng)過幾次借出展覽之故，那一張插圖的扉葉也破碎了，連帶把徐鳳的里貫也破損了，剩下的只有：“石塘徐鳳廷瑞編次”的幾個字，石字以上無從推測它是什么字。但從舊題楊繼洲的《針灸大成》中所記錄徐氏之書，知是燕山人。燕山是今之河北玉田縣西北二十五里的地方。

現(xiàn)再來討論本書著作者的姓名問題。本本雖題陳言著，從書名看來，恐怕還是楊敬齋的書，或者是楊氏傳授陳言的。但敬齋似為楊氏之“號”或“齋”名，他的名字無從考查，匆促間檢了一下常山縣志方技門，也沒有他的名氏。按楊繼洲《針灸大成》在楊濟時《玄機秘要》下有云：“三衢繼洲楊濟時家傳著集”。“濟時”蓋即“繼洲”之名，惟其書末見。今萬歷刊本《針灸大成》前有王國光序《玄機秘要》云：“三衢楊子繼洲……祖父官太醫(yī)，授有真秘，纂修集驗醫(yī)方進呈，上命鐫行天下�！庇衷疲骸笆雷诔�，命太宗伯試異選，侍內(nèi)廷�！眲t楊濟時之祖是明嘉靖時的御醫(yī)。趙文炳在萬歷一十九年序《針灸大成》有云：“余承乏三晉，值時多事，……弗克匡濟，由是憤郁于中，遂成痿痹之疾，醫(yī)人接踵，日試丸劑，莫能奏效。乃于都門延名針楊繼洲者至，則三針而愈�！蹦悄┳�《針灸大成》的楊繼洲，即撰《針灸玄機秘要》的楊濟時�！端膸烊珪�提要》作者紀(jì)昀之流說：“繼洲萬歷中醫(yī)官，里貫?zāi)┰�，�?jù)其版刊于平陽，疑繼洲為平陽人也”，似誤。因王國光序和《針灸大成》中并著繼洲為三衢人，繼洲的里貫固可考見的。

但又有問題發(fā)生的是本書末尾行書肆蓮花木牌子刻著“萬歷辛卯仲冬月書林余碧泉刊行”二行文字，辛卯即萬歷十九年，較趙文炳序《針灸大成》時適早十年，而本書《金針賦》、《幽賦》等注文略與《針灸大成》之楊繼洲注解略同(與徐氏《針灸大全》完全相同)。且《針灸大成》卷一針道源流中也引用《玄機秘要》之書，更明標(biāo)：“三衢繼洲楊濟時家傳著集”之文。因此我很疑心《針灸大成》一書，并不是楊繼洲的書，而應(yīng)當(dāng)是晉陽靳賢的書。證據(jù)也是根據(jù)《針灸大成》卷一針道源流之后的結(jié)語：“《針灸大成》總輯以上諸書類一部分為十二卷，委晉陽靳賢選集校正。”再王宏翰《古今醫(yī)史》也不言繼洲曾著《針灸大成》。

因而我疑心本書倒是楊氏家傳的書，敬齋可能是濟時祖稱。所謂建陽九十翁陳言著者，或因就楊氏原書重加編次，圖繪而居其名，或竟為書肆余碧泉嫁名陳言，均未可知。

再從本書與徐氏《針灸大全》作一比斟，可知二書內(nèi)容除各圖外大致相同的。本書上卷第一篇是《周身經(jīng)穴賦》，以下就是論一穴有二名、三名、以至六名，及論一名二穴。而以《梓歧風(fēng)谷飛經(jīng)走氣攝要金針賦》、《流注指微賦》、《通玄指要賦》、《靈光賦》、《席弘賦》(注一)、《標(biāo)幽賦》(注二)六種賦文廁其后。卷下則于各種經(jīng)脈、經(jīng)穴、脈絡(luò)、及禁針孔穴、時日、九宮、太乙神人禁忌與論子午流注法，竇文真公《八法流注》等文之后，有十二經(jīng)流注圖，及頭部孔穴正側(cè)四圖，以下又雜廁背、頸、膺、腹等十四圖，而以諸病孔穴圖占全書一半的篇幅。在諸病圖中，又以傷寒圖居其大半，最后為崔氏《取四花穴法》及《騎竹馬灸法》等圖，為宋元以下針灸書中所習(xí)見。

前已提到，本書大致與徐氏《針灸大全》相同，僅有篇目次第前后略有出入而已，如《金針賦》諸穴一名至六名等，本書在上卷，而徐書居于第六卷之末。惟此書把諸病穴之法，并繪制為圖象，徐書卻都沒有，此其最異之點。而本書一病一圖或更把一病的每一證候也繪制為圖，尤為前此針灸書所未見。不能不說是本書所首創(chuàng)的特點。

至此書與徐書究競誰抄誰曲，現(xiàn)尚難斷言，雖《針灸大成》把徐氏之書列于楊氏《玄機秘要》之前，和徐書卷六“定取四花六穴之穴”(注三)小引有“廷瑞瑾識”字樣，仍然斷定出于徐書，因此類文字，也見于他書。

我們更從本書的淵源來看，它是擷取元明以來針灸書中的重要文字，為學(xué)習(xí)針灸者誦讀便利，對穴下針而作，故多錄取歌賦一類的文字和繪制多量曲圖象，而許多亡佚了的書實際也無形中被它保存下來。如《醫(yī)藏書目》著錄之竇文真公《八法流注》之文，實即本書竇文真公《八法流注》之文。按竇文真公，即竇杰的謚號，他后來改名默，字漢卿，以針術(shù)顯名于金元之交。“子午流注”之說或是他所倡導(dǎo)的，成為針灸史上一突出的史縱，也是以前針師所末見，和我們過去

某些號稱對針灸有研究的專家歷伊然的。

注一  針灸大成作強。

注二  針灸大成諸書作幽，惟徐氏大全亦作由。

注三  據(jù)本書當(dāng)作“定取四花六穴法”。